秋意渐深,折颜开始准备过冬的物事。
这日他在桃林里收集落花,打算酿制今年最后一批桃花醉。白真在一旁帮忙,将花瓣仔细收入玉罐中。
“这些够了吗?”白真捧着满满一罐花瓣。
折颜看了眼:“尚可,再采些便好。”
二人并肩在桃林中忙碌,惊起几只觅食的灵鸟。白真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忽然道:“这花瓣比春日时厚实些。”
折颜颔首:“秋花经霜,自然不同。”
采完花瓣,他们回到竹舍酿酒。折颜示范如何调配花蜜,白真学得认真,只是手法仍显生疏。
“这般可对?”他指着坛中混合物。
折颜看了看:“尚可,再搅拌片刻便好。”
酿好的酒坛密封后存入地窖,待来年开启。地窖里已存了不少酒,整整齐齐排列着,每坛都贴着年份标签。
“这坛是...”白真指着最里面一坛。
折颜轻笑:“你我来年初见那年埋下的。”
白真挑眉:“老凤凰倒会留东西。”
从地窖出来,天色已晚。折颜做了热汤面,配上青丘带回的小菜。热腾腾的汤面下肚,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明日该收拾冬衣了。”折颜道。
白真点头:“我那些皮毛大氅都在青丘,改日取来。”
折颜从柜中取出新做的冬衣:“先穿这个。”
那是件银灰色大氅,领口镶着白狐皮毛,与白真平日穿衣风格很配。白真披上试了试,大小正好。
“你何时做的?”他挑眉。
折颜替他理了理衣领:“前些日子闲着无事。”
白真对镜照了照:“尚可。”
折颜轻笑:“能得你一句尚可,便是好了。”
夜里落了场小雨,清晨起来桃林湿漉漉的。折颜在书房整理药材,白真则在窗前看书。雨声淅沥,衬得竹舍格外宁静。
“这雨怕是要下整日。”白真放下书卷。
折颜抬头:“正好将前日得的药材整理完。”
午后雨势渐大,二人便在书房各自忙碌。折颜分拣药材,白真批阅公文,偶尔交谈几句,尽是家常琐事。
“北荒来信,说今冬格外寒冷。”白真递过一封文书。
折颜浏览后道:“可多备些御寒药材送去。”
白真提笔批复:“正有此意。”
雨停时已是黄昏。白真说想去泉边走走,折颜便陪他同去。雨后空气清新,泉边石板湿滑,折颜自然地牵住白真的手。
“这般小心?”白真挑眉。
折颜握紧他的手:“怕你滑倒。”
泉水因雨水上涨了些,几片桃瓣漂浮其上。白真蹲下身撩了撩水:“凉了。”
折颜也试了试水温:“明日便不泡了,等来年春天。”
回到竹舍,折颜点了暖炉。秋夜寒凉,但有暖炉在,室内便温暖如春。白真卸下大氅,露出里面常穿的青衣。
“今日想饮些酒。”他道。
折颜便去取了坛陈酿。酒香醇厚,与暖炉的炭火气交融,别有一番滋味。
“这酒存了有百年了吧?”白真执杯问。
折颜颔首:“一百二十年整。”
白真轻笑:“那时我们还不相识。”
折颜与他碰杯:“如今相识便好。”
窗外又飘起细雨,敲打着桃叶沙沙作响。室内酒香氤氲,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