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深夜悄然降临。
折颜清晨推窗时,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桃枝覆雪,宛如琼枝玉叶。他回身见白真还睡着,便轻轻掩上门,去厨房准备暖身的早膳。
粥将熟时,白真醒了。他披衣走到窗前,见到雪景,眼睛微亮。
“下雪了。”他推开窗,伸手接住几片雪花。
折颜递过暖炉:“小心着凉。”
白真接过暖炉,仍望着窗外:“青丘很少下这样大的雪。”
用过早膳,二人裹上厚衣去桃林赏雪。雪还在下,簌簌落在肩头。白真伸手拂去折颜发间的雪花,动作自然。
“老凤凰白头的样子,倒也别致。”他轻笑。
折颜替他系紧大氅带子:“你也是。”
桃林深处,几只不怕冷的灵鸟在雪中跳跃。白真取出随身带的点心屑喂它们,小家伙们吃得欢快。
“它们倒不怕你。”折颜道。
白真挑眉:“我们青丘的狐狸,最得鸟雀亲近。”
折颜但笑不语。
午后雪停了,阳光映雪,格外刺眼。折颜在书房整理药材,白真则坐在窗边做针线。他近日学着缝制香囊,虽针脚粗疏,却很是认真。
“这个给你。”他递过完工的香囊,“装了御寒的药材。”
香囊绣着歪斜的桃枝,却别有趣味。折颜接过系在腰间:“甚好。”
白真耳根微红:“针线活不及你。”
折颜轻笑:“心意到了便好。”
傍晚时分,凤九踩着深雪来了。小丫头抱着个食盒,脸蛋冻得通红。
“新做的梅花糕!”她将食盒放在桌上,“趁热尝尝。”
折颜泡了热茶,三人围坐闲谈。凤九说起青丘的雪景,又说起几位叔伯的近况。
“二哥前日猎了头雪狼,说要给四叔做件大氅。”她道。
白真挑眉:“他那手艺,还是留给自家夫人罢。”
说笑间,天色渐暗。折颜留凤九用晚膳,小丫头却说要赶回青丘。
“父亲让我送完糕点便回。”她系上斗篷,“改日再来叨扰。”
送走凤九,二人对坐用膳。热汤暖胃,驱散了寒意。饭后折颜取了新酿的酒,与白真对酌。
“这酒暖身。”他斟了一杯。
白真尝了:“加了姜汁?”
折颜颔首:“冬日饮正好。”
酒至半酣,白真有些醺然。他靠在折颜肩头,望着窗外雪景:“这般日子,倒也不错。”
折颜揽住他:“喜欢便好。”
夜深歇下时,雪又下了起来。折颜添了炭火,室内暖意融融。白真很快入睡,呼吸平稳。折颜看着他恬静的睡颜,轻轻将他揽入怀中。
窗外雪落无声,唯有炭火偶尔噼啪。这般岁月静好,恰似这初雪,纯净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