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连续下了三日,昆仑虚银装素裹,桃枝都裹上了厚厚的雪衣。
折颜在书房整理古籍,白真则在一旁临帖。炭盆烧得正旺,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这笔法不对。”折颜走到白真身后,轻轻握住他执笔的手,“该这样运笔。”
白真顺着他的力道写了几个字,果然圆润许多。他挑眉:“老凤凰连这个也精通?”
折颜轻笑:“活得久了,什么都略懂些。”
临完帖,二人对坐下棋。窗外雪光映照,室内不需点灯也明亮。白真今日棋风稳健,连赢两局。
“可是琢磨出新招数?”折颜收拾棋子。
白真执起一枚黑子:“前日与墨渊对弈,学了几手。”
折颜挑眉:“你何时去找的他?”
“你去西山那日。”白真落子,“他棋艺确实精湛。”
折颜观棋片刻,落下一子:“这招破解得如何?”
白真轻笑:“尚可。”
棋局胶着,直至日头西斜也未分胜负。折颜起身去做晚膳,白真便跟着去厨房帮忙。
今日吃火锅,汤底是折颜特制的药膳。各样食材摆了满桌,在雪夜里冒着热气。
“北荒的羊肉。”折颜夹了一筷给白真,“尝尝。”
羊肉鲜嫩,入口即化。白真点头:“尚可。”
折颜又涮了些青菜:“荤素搭配才好。”
饭后,二人坐在窗边赏雪饮酒。新酿的姜酒暖身,白真多饮了几杯,面上泛起薄红。
“听说凡间夫妻,雪夜都要共饮一杯。”他执杯道。
折颜与他碰杯:“那便共饮。”
酒香氤氲间,白真说起一桩旧事:“幼时第一次见雪,兴奋得在雪地里打滚,回去便发了热。”
折颜想象着小狐狸在雪中嬉戏的模样,唇角微扬:“后来呢?”
“被父亲训了一顿。”白真轻笑,“那时觉得委屈,如今想来,他是担心我。”
折颜替他斟满酒:“为人父母,自然如此。”
夜深雪停,月出云开。雪地映月,天地澄澈。白真有些醉了,靠在折颜肩头小憩。折颜任他靠着,指尖轻轻梳理他的长发。
“回房睡罢。”良久,折颜轻声道。
白真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却不动弹。折颜便将他打横抱起,送回卧房。
替他更衣时,白真忽然睁开眼:“老凤凰。”
“嗯?”
“明日想吃你做的桃花酥。”
折颜轻笑:“好。”
吹熄灯烛,雪光透过窗纸,将室内映得朦胧。白真很快入睡,折颜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也渐渐入梦。
次日清晨,折颜果然做了桃花酥。白真醒来时,点心刚出炉,香气满室。
“说到做到。”折颜递过一块。
白真尝了,点头:“比上次做的好。”
折颜挑眉:“得你一句夸,真不容易。”
阳光映雪,格外明媚。二人坐在窗前用早膳,说起今日安排。
“该去桃林看看。”折颜道,“积雪太厚,怕压断枝条。”
白真颔首:“同去。”
早饭后,二人拿着竹竿去桃林拂雪。雪簌簌落下,惊起几只宿鸟。白真动作轻巧,很快清理完一片。
“手艺不错。”折颜道。
白真挑眉:“我们青丘的狐狸,最会爬树。”
折颜但笑不语。
清理完桃林,已近午时。阳光正好,雪地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白真眯起眼,折颜便递过一副墨晶镜。
“你连这个都有?”白真戴上眼镜。
折颜也戴上一副:“早年游历西域时得的。”
二人在雪中漫步,墨晶镜遮去强光,雪景更显静谧。偶尔有雪团从枝头坠落,发出噗的轻响。
“该回去用午膳了。”折颜道。
白真颔首,却仍望着雪景:“再走片刻。”
折颜便由着他,二人又在桃林转了转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