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红官

拾廿“我就知道红官最好！”眉眼弯成了月牙儿：“这九门里头，论本事，论胸襟，论待人的真心实意，谁能及得上我们红官半分呀？”

拾廿心情大好，夸赞起二月红来也是滔滔不绝。

拾廿“你看啊，佛爷他固然是威风八面，可有时候也硬邦邦的，不像红官，心软，懂得疼惜人。”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分享一个秘密：“齐铁嘴倒是能掐会算，可满肚子弯弯绕绕，哪有红官光风霁月，行事坦荡？再说这唱戏的功夫，”目光扫过妆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头面，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长沙城里谁不夸二爷是‘梨园魁首’？你一开腔，那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在台下听着，魂儿都要被你勾了去！”说得夸张，眼神却真挚热烈。

拾廿数落完别人，又把焦点全聚在二月红身上，语气软得像羽毛搔过心尖：“更难得的是红官这份心性！明明自己一身本事，却从不仗势欺人，对丫头温柔，对府里下人也都宽厚。我总是不听话，红官也不恼我……”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很快又被明亮的笑意取代：“所以我说，红官是天下顶好顶好的人！心肠好，本事大，模样还生得这般俊俏，真是哪哪儿都挑不出毛病来！我能跟着红官，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我这辈子也不要离开红官了……”

二月红被她夸得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最后那句，让他耳根微热，只得故作镇定地屈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骂。

二月红“越说越没边了，尽是些胡话。”可那眼底漾开的笑意，却分明是受用得很。

拾廿知道他是嘴硬心软，便更加得寸进尺地抱着二月红：“我才没胡说！我就喜欢红官，只喜欢红官。”

夕阳西下，将青石板路染成温暖的橘色。二月红一手提着精细点心，另一只手被拾廿亲昵地挽着。她另一只手里拎着个漂亮的纸包，里面是她逛了半天街才挑中的一块苏杭软缎，说是要给丫头做件新衣裳。

拾廿“丫头肤色白，这水绿色的料子最衬她，上面还有暗纹玉兰，雅致得很，她肯定喜欢！”

拾廿语气轻快，眉眼间带着献宝似的得意，脚步也轻飘飘的，时不时侧过头跟二月红说笑，鬓边一缕散发随着动作轻晃，扫过二月红的肩头。

二月红“丫头丫头，你都没给我买料子做衣裳。”拈酸道：“方才还说我好。”

拾廿“我哪有不念着你，给你做新衣裳的料子和样式我都选好了，红官真是小气。”

二月红唇角含着浅淡的笑意，听着她叽叽喳喳，偶尔点头应和一声。夕阳余晖勾勒着两人依偎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这段回家的路可以一直这样宁静地走下去。

刚踏进府门，老管家便迎了上来，先是对二月红和拾廿行了礼，才禀报道：“二爷，拾廿小姐，您们回来了。”接过二月红手里的东西和披风：“您唱戏的时候张大佛爷和解九爷带了礼品来拜访夫人了。”

二月红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张启山和解九爷一同前来，还特意挑了他在梨园的时候，这绝非寻常探病那么简单，想着是和拾廿约好了，兵分两路，一路来劝他，一路来说服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