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姜羽

便利店的门铃再次响起，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金振宇站在GS25便利店的货架前，手里捏着一罐冰咖啡，目光不自觉地扫向收银台——那里站着换班的陌生女孩，笑容甜美，头发染成时下流行的栗棕色，指甲上还贴着精致的小贴纸。

"您好，需要加热吗？"女孩接过他手里的饭团，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

金振宇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之前在这里工作的姜羽，她是辞职了吗？"

女孩眨了眨眼："姜羽？啊，是的，上周突然离职了。店长说她家里有事，连最后的工资都是朋友来代领的。"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挺严肃的。"女孩压低声音，"说实话，姜羽xi在这里的时候总是怪怪的，半夜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好像在汇报什么...对了，她还总是不自觉地站军姿呢！"

金振宇皱了皱眉。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找到三个月前偷拍的一张照片——深夜的便利店，姜羽正弯腰整理货架，侧脸在荧光灯下棱角分明，右手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奇怪的纹身。

他将照片放大，那个纹身赫然是一个微型条形码，下面印着一行小字：JY-7。

深夜的公寓里，电脑屏幕是唯一的光源。

金振宇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自从被卷入那场诡异的"生存直播"后，他的账号被平台暂时封禁，理由是"传播不实恐怖内容"。但更让他在意的是伽羽——或者说，姜羽——的真实身份。

他点开搜索引擎，输入"姜羽 特种兵"，结果寥寥无几。换了几次关键词后，他鬼使神差地加上了"直播"二字。

页面刷新的一瞬间，一条加密链接突然自动弹出。金振宇的电脑屏幕闪烁了几下，随即跳转到一个纯黑色的直播平台界面——"Shadow Net"，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网站。

界面中央是一段循环播放的预告视频：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穿战术服的女性站在废弃工厂中央，脸上涂着迷彩，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和金振宇记忆中的姜羽一模一样。她对着镜头举起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枪，声音低沉冷静：

"今晚的目标是穿过辐射区，找到'红皇后'的主机。老规矩——无剪辑，无替身，真实生存。"

视频右下角的观看人数显示：2,500,000在线。

金振宇的呼吸停滞了。他疯狂滚动页面，在网站角落找到一个名为"Past Missions"的存档区。点开后，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标题映入眼帘：

- 《潜入切尔诺贝利：72小时与变异生物共处》

- 《撒哈拉死亡区：没有水的100公里》

- 《五角大楼防火墙：一场虚拟与现实的狩猎》

每个视频的封面都是姜羽——或者说，她自称的代号"Phantom"。在最新的视频简介里，赫然写着：

"最后一次直播。任务代号'普罗米修斯'。如果这段视频被公开，说明我已经遭遇不测。"

金振宇的手指悬在触摸板上，迟迟没有点击播放。窗外的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视频自动开始播放——

废弃工厂的画面变成了雪花噪点，随后切换到一个昏暗的地下设施。姜羽满身是血，正对着镜头快速说话：

"他们修改了实验参数...那些生物不仅能适应黑暗，还能学习...听着，普罗米修斯计划根本不是军方主导，而是'她'在操控一切..."

突然，视频里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姜羽猛地回头，镜头剧烈晃动。在最后一帧画面中，一只长着六只手指的苍白人手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她的肩膀——

视频戛然而止。

金振宇的电脑突然蓝屏，一行红色文字在黑色背景上缓缓浮现：

"你看到的不该看的东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公寓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窗外，一辆没有标识的黑色厢型车无声地停在路边。

电脑屏幕上的血色文字仍在闪烁，金振宇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窗外，那辆黑色厢型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他的公寓楼下，车门缓缓滑开，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金振宇猛地合上笔记本，抓起背包，迅速塞入几样关键物品——手机、充电宝、一把战术折刀、以及那台仍处于休眠状态的直播设备。他的动作极快，但手指微微发抖。

姜羽（或者说，Phantom）在视频里提到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六指生物"……这些东西显然不是普通的都市传说。而现在，他似乎已经被卷入了这场致命的游戏。

他拉开窗帘一角，窥视街道。那辆黑色厢型车依旧停在那里，车内漆黑一片，但某种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盯着他。

"西八……"他低声咒骂，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喂？"

"泰现，我需要你的车，现在。"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没时间解释，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没等对方回应，金振宇已经挂断电话，抓起钥匙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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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现是金振宇的大学同学，现在经营一家地下改装车行。他的"作品"大多游走在法律边缘，但性能绝对顶尖。

当金振宇冲进昏暗的车库时，泰现正倚在一辆纯黑色的，川崎H2R，旁抽烟。这辆摩托经过全面改装，引擎调校至极限，车身加装防弹装甲，甚至连轮胎都换成了军用级防爆款。

"你最好告诉我，你惹上的不是警察。"泰现眯着眼，吐出一口烟。

"比警察麻烦得多。"金振宇直接跨上摩托，戴上头盔，"钥匙。"

泰现叹了口气，把钥匙抛给他："油箱满的，极速能到400，但建议你别试——除非你想变成烤肉。"

金振宇拧动油门，引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前提是你还能活着回来。"泰现耸耸肩，目送他冲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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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宇没有选择主干道，而是直接扎进了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这里道路错综复杂，监控稀少，最适合甩掉追踪者。

夜风呼啸，摩托的引擎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他的神经紧绷，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厢型车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而且速度惊人。

"西八……"他猛地拧转车把，摩托一个急转拐入窄巷。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缩——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某种像人的东西。

它身形瘦长，皮肤苍白，双臂垂至膝盖，手指……六根。

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金振宇的血液几乎凝固。那东西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张裂开的、布满尖牙的嘴。

"……什么鬼东西？！"

他猛地刹车，摩托后轮打滑，车身几乎横甩出去。那怪物瞬间扑来，利爪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千钧一发之际，金振宇猛拧油门，摩托咆哮着冲出，擦着怪物的身体掠过。后视镜里，那东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四肢着地，像蜘蛛一样追了上来。

速度比摩托还快。

"该死！"他咬紧牙关，摩托冲上高架桥，引擎转速直逼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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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追逐。

高架桥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仿佛某种力量在干扰电路。金振宇的摩托以接近300公里的时速飞驰，但身后的怪物依然紧追不舍。

更糟的是，那辆黑色厢型车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后方，车窗降下，一支狙击枪探出——

砰！

子弹擦着金振宇的头盔飞过，在路面上炸出火星。

"疯子！"他怒骂一声，猛地压低车身，摩托几乎贴地滑入一个急弯。

怪物趁机逼近，利爪划过摩托尾部，金属撕裂声刺耳至极。金振宇反手抽出战术折刀，狠狠向后一划——

噗嗤！

黑血喷溅，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但攻势丝毫未减。

前方，高架桥的尽头赫然是一段断裂的缺口，下方是漆黑的河道。

"……拼了！"

金振宇没有丝毫减速，摩托咆哮着冲向断桥边缘——

腾空！

时间仿佛凝固，摩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对岸的斜坡上。金振宇几乎被震飞，双手死死抓住车把，轮胎在泥地上疯狂打滑。

回头望去，怪物在断桥边缘刹住，黑色厢型车则一个急转停下，车门猛地打开。

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出，举起武器——

哒哒哒哒！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金振宇伏低身体，摩托冲入密集的集装箱堆场，在钢铁迷宫中左冲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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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重启。

就在他以为自己暂时甩掉追兵时，手腕上的直播设备突然自动激活。

屏幕亮起，弹幕疯狂刷新：

[主播还活着？！]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特效？]

[军方刚刚封锁了整个工业区！]

金振宇喘着粗气，看向镜头："听着，我不知道这段信号能维持多久……"

他一边驾驶摩托穿梭于集装箱之间，一边快速说道：

"姜羽，或者说Phantom，她不是普通的主播。她在调查一个叫'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东西，而我……"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金属撕裂声从头顶传来——

砰！

一只苍白的手穿透集装箱顶，六指利爪直抓向他的头颅！

金振宇猛地侧身，摩托失控撞向一旁的货架。在翻滚落地的瞬间，他抽出折刀，狠狠刺入怪物的手臂。

黑血喷溅，怪物嘶吼着缩回阴影。

直播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金振宇染血的脸庞上：

"如果你们能看到这段直播……记住，别相信军方，别相信任何'官方说法'。"

他喘息着站起身，远处，警笛声和军用直升机的轰鸣正迅速逼近。

"因为它们……已经混进城市了。"

屏幕骤然黑屏，信号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