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想来找你

窗外正是电闪雷鸣，大雨成瓢泼之势倾泻而下，好在风不算大。德拉科抽出魔杖对自己念了水火不侵，骑上扫帚飞到了半空中。

“明亮如昼！”咒语让魔杖亮起巨大的光，在高空也能照到地面。

德拉科想起艾玛是个路痴就焦急得很，那家伙从没来过马尔福庄园，在郊外迷路，那她真的就是去哪都有可能了。

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德拉科的手攥得太紧了，整条胳膊都在发抖，魔杖带着杖尖的光晃晃悠悠，划出一道道痕。

马尔福庄园占地面积极大，包括前排的花园和周遭的树林，林间小径交错纵横，德拉科小时候偷溜进林子里骑扫帚时自己都会迷路，他也不敢想那只蠢猫如果走到这会怎么办。

马尔福庄园通行常用门钥匙，德拉科自己都没走过几次这么长的路，他把光轮2001的速度控制得很慢，双眼紧紧盯着地面，眉头紧蹙。

她的伤怎么样了？她到底会不会来找他？她走了多久？会不会伤得更重？有没有淋雨……

德拉科的飞行速度前所未有的慢，生怕自己忽视掉某一刻……

雷电交加间，天空忽明忽暗，杖尖的荧光好像忽然包围了一个黑头发的小身影——

“艾玛？”德拉科立刻停下扫帚，向下俯冲，落在艾玛身前。

“德拉科……”

眼前人短袖短裙，扎着两股麻花辫，浑身都湿透了，轻薄的衣服贴附在身上，头发也凌乱地贴在脸上，不断滴着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水火不侵！”他对艾玛挥了挥魔杖，双手捧起她的脸，撇在贴在脸上的头发，“你怎么到这来的？这离庄园还不算远，我背你回去。”

德拉科背过身去，将艾玛的手臂绕住自己脖子，轻松将她背起。

这家伙太轻了。

“我想来找你。”艾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从破斧酒吧出发坐了好几次骑士公交，公交没法直达庄园，我就一直在这，走了好久。”

“因为迷路了？”德拉科打趣道。

艾玛点点头。她现在是完全没力气了，整个人软在他的背上，脸贴着脸。

又发烧了。

“为什么想来找我？”德拉科问。

“想和你道歉。”艾玛平铺直叙一般地说，“我在休息室和你说的话太重了。”

“你是真心想找我还是吃了那鬼东西？”德拉科受不了这机械人一般的语气，吐槽道。

“什么东西？”艾玛语速极缓的问。

德拉科白眼一翻，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但波特说是让人变得偏执……格兰杰是真的想看书，韦斯莱也是真的想要火弩箭——虽然他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看来，艾玛应该也是真心想道歉的，只是那颗奇怪的糖助了一臂之力。

“对不起，德拉科。”身后的人慢慢吞吞开了口，“我不该和你说那些的。”

“你和我说过什么？我都忘了。”德拉科满不在乎地说。

她说了很重的话。

“在陋居的时候，我有很多话想说。如果不介意，给我个机会让我说完吧。”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这个男孩的爱意，艾玛总会下意识的躲避，那一刻，时值深夜，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艾玛所能想到的，就是用最冷漠的话，将其拒之千里。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我不会和你多说话，唯一一次主动找你还是因为怕你惹出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我多么不想和你靠近吗？我受伤也和你无关，昨晚为什么又要跟着我呢？”

“我又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同你说呢？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整个世界都要宠着你吗？你以为我把你放在了怎样的位置呢？”

德拉科只记得这些。

对于她的支支吾吾，和越说越乱的解释，他也不予理会了。

那一晚他一句也没有反驳，看着她的眼，看着她慌张地不停动着自己的眸，硬着头皮说伤人的话。

德拉科不相信这是真心的，他不肯相信，但他没有辩驳也没有发问，他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她回到寝室时颤抖的肩膀。

像是想维持住尊严，他什么也没做。

但现在，她来找他了。

“对不起。”艾玛依在德拉科的肩上，声音模模糊糊的，语气极缓，一点点推翻先前的话，“我没有不想你靠近我，没有不想见你。”

“好。”德拉科应着，脚步慢了些。

“我受伤不想和你说，只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不是觉得和你没关系。”艾玛的反应似乎也慢了几拍，良久后才缓慢地开口，“如果你希望我告诉你的话，我会说的。”

“嗯。”德拉科笑着应。

“你真的很好，我真的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爱你。”

“还有呢？”德拉科看向她。

“我可以什么事都同你说。”艾玛语速很慢，这会又明显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我喜欢你。”

德拉科刚抬起的脚在空中一下坠了下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还有些晕乎。

“你说什么？”他回头看她。

“对不起，在陋居跟你说了那些话。”艾玛慢慢吞吞地吐着每一个字，“我只是觉得，害怕，我不想再被抛弃，也不想和别人有太深刻的感情。”她好像很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那天在时熏里闻到了你的气味，你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脸也很红——”

“这段跳过。”德拉科佯装生气道。

“我只是怕你说出口我就拒绝不了了……”艾玛呜咽了一声，“对不起一直在打断你，没让你把话说完。或许你那天没想说什么，但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德拉科痞痞地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和我在一起不好。”艾玛小声说，“我什么都做不好，就会惹人担心……我配不上你。”

德拉科抽出手敲在她额头上：“蠢猫！我们到了。”

“我不能进庄园。”艾玛说。

德拉科白眼一翻：“这种时候还搞形式主义呢？”

转念一想，这种时候卢修斯确实未必不搞形式主义……应该就是让多比把她送圣芒戈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