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让栾云平愈加生气,他手上的动作更甚,咬着牙开口问道:
栾云平“怎么?会过了小情郎,连我碰一下你都难受了?”
栾云平“说话啊,张云瑞!你的解释呢?”
栾云平“你告诉我!什么叫打小儿的情意?”
栾云平“什么叫人财两得?”
栾云平“什么叫我图一时新鲜?”
栾云平“什么叫我会把你抛之脑后?”
那人死死盯着张云瑞的脸,每一句问话,力道就重上一分,他的眼睛里充了血,狂暴的动作似乎要把那姑娘碾成齑粉。
张云瑞默默承受着,紧咬着的牙关内充满了腥甜味道,那味道冲得她嗓子发痒,可她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的声音会让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更加失控。
狂风暴雨维持了好长时间,长到张云瑞被折腾得都出现了幻觉。
栾云平布着汗水的脸膛在张云瑞的眼前不断变换,一忽儿变成前日里蹙眉抿唇的王九龙,一忽儿变成新婚夜春风得意的栾云平,一忽儿变成从不曾让眼神落在她身上的高筱贝,再一忽儿竟变成了学堂中久不曾见的那位孟鹤堂孟先生……再后来,便是一片混沌。
一腔怒火总算是发泄了大半,栾云平翻身躺倒在床上,与张云瑞并着肩。他喘着粗气,扭过头去看她,却正看见姑娘脸上未干的泪痕。
说实在的,栾云平自己也说不清闹这一出儿是为了什么。他与张云瑞结这门亲事之前也是着人去打听过的,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知心人儿。
他栾云平虽然贪酒却不好色,知道了这事儿自然不会跟个小姑娘为难,只让高筱贝去回了张老板,告诉他,他那个儿子张九南,他栾云平会保下来,至于亲事就不必再提了。
可那位张老板是铁了心要攀他这关系,再三保证了自己闺女断不会跟个穷小子瞎拉扯,再就是满朋轩里的那顿饭,栾云平一打眼看见张云瑞,那颗在腔子里待了三十多年的老心脏突然间就住进了一头小鹿。
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吧!栾云平心中感叹,伸手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昨天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局要赴,只不过是怜她的思母之心,随口拖了个由头出来,让她回去看看母亲,自己则跑到街口的茶馆里整整喝了两壶茉莉花,整个儿肺叶子都要漂起来了。
谁想到他去接人的时候,那姑娘就给他上演了这么一出儿。
栾云平自己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没有冲进去,而是默默回了车里。
那样的情形,张云瑞说的那些话,明明是轻声细语,听在他耳朵里却无异于一柄柄利剑。即便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这样说法儿无外乎是为了让那小伙子死心的自我抹黑而已,他经风历雨这么多年,听话听音儿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可……可他还是难受!
他憋闷得不行,憋得想杀人!
于是,在回家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晚,他怕自己在盛怒之下会错手伤了她。天知道他这一晚是怎么过的,连高筱贝这个青皮小子都乍着胆子劝他不要为难自己个儿。
可不为难自己,难道去为难张云瑞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