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真家时,南巷的天已然染上了夕阳的余晖,远处炊烟袅袅,映照在夕阳的画里,夕阳下的南巷山头像一幅欧洲油画,树林中沿出条路,中间就是小真家,青瓦白墙。夕阳的暖碰上瓦墙的冷,就那样闯入了他们眼里。
小真的奶奶就坐在堂屋,屋里设施简陋,中央的神像和桌上的供奉,墙角还有小鸟的巢。
“奶奶,小南老师过来了。”小真上前拍了拍奶奶的手说道。
米南走上前蹲下,也拉住奶奶的手,望着头发花白的奶奶说:“奶奶还认得我不,上次来看您呢。”
付其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少女瓷白的皮肤,觉得这种孩子应该是玻璃罐里的娃娃,可她却在这拉着一个老人的手真挚的不行。
旁边的村长也上前,和老人家讲军兵要来住的事。
每家每户都落了几个兵住,小真奶奶家偏,是村长亲自带的路。
奶奶看不清,朝门口的位置挥了挥手,笑得憨厚。
这边几个人忙碌得收着空屋,米南看见付其也在里面,他住最南边的屋子里。
米南也不会做饭,就在旁边添点柴火,切点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真说话。
小真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米南面前的火星子跳动着,柴火烧得噼里啪啦。
“别添了,火够大。”身后的声音磅礴,震在米南心头上。
米南看着身后的男人,他已经换回了常服,简单的白T的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裤,米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顿时觉得还挺有情侣款那味儿。
米南放下了手里用来翻火的棍子,就听见男人说:“小真,你先过去陪你奶奶,我来做。”
小真转头就去拿菜,嘴上说着不用。
付其笑了下,舌尖舔过牙齿,也不恼:“外面还有很多事,这儿你熟,过去帮忙。”
小真也不讲话了,手里拿着一勺盐,僵了会儿,小真才把勺丢回了盐碗里,出去了。
米南在一旁也不知道做什么,干脆也出去帮忙。
这边付其就开口:“不添柴了?”说着翻了翻菜,又说:“你过去了也帮不了忙。”
米南望着他,T恤露出来的手臂肌肉明显,甚至还能透过白T看见付其露出来的锁骨,灶房里的老墙泛黄,付其放下了手中的铲子,用灶台上的抹布擦了擦手,看着米南。
付其怕小姑娘以为自己针对她还补了句:“都是男人的活。”
米南移过了眼,默默坐回了凳子上,翻着炕里头的柴火。
灶房里无言,米南的手微微抖,火光烧得她脸泛红,她瞧不见灶前的付其,可她却总在火星子中瞧出他的脸。
午饭后的夜宁静得不行,树林间偶尔唤出几处鸟声。
堂屋仅有的小灯泡年岁已久,奶奶早早地吆喝大家入睡。
小真扶着奶奶进屋的时候路过米南旁边说了句:“小南老师,你过去和付队长一起打水吧,我先送奶奶回屋。”
米南听到“付队长”的时候总想,有时候事情就是很巧,她走到水井前时,付其已经在舀水了,他的汗微微浸湿了衣衫,紧紧贴着他的脊背。
米南看得出神,丝毫没看到脚下的石头。
付其这边正打着水,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今天的那位老师,夜里昏暗,付其看不清她的状况,又不好贸然上去帮忙,只好开口问:“南小姐,没事吧?”
米南正吃痛,面前的男人突然喊她南小姐的时候,她甚至忘了自己脚上的痛,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事,我叫米南,啊…”米南还没说完,一屁股又摔了下去,刚刚被石头绊着脚的时候崴了脚,现在又这么一摔,瞬间疼痛感袭来,米南眼里泛了泪。
付其听到动静松了舀水的手,立马奔向米南那边儿,就着月色握住了米南的脚踝。
米南的脚又白又细,付其一只手就能握住,心里瞬间划过一丝别样的感觉。
“疼吗?”他说地轻,付其抓住米南的脚微微扭了扭,还没扭一下就听到米南“嘶”的一声,付其只好放手。
米南总觉得自己像个累赘,看着付其的时候也多了点愧疚。
付其不知道,只觉得看着面前泛着泪花的米南,心不知道怎么就一软,让自己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接着转身,就在米南以为付其被自己气住的时候,面前的男人蹲了下来,转过头,用低沉的声音和她说:“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