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是第二天一早来找的乔楚生。
彼时，天气阴沉，大朵的乌云成团的聚着，将天空压的极低，屋檐下，鸟儿拍打着翅膀低低的划过。砖缝间，成群的蚂蚁密密麻麻的排着队，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大雨即将来临。
乔楚生开门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险些将一脸焦急的阿斗吓到，他抬手倚着门框，满是汗水的脸上带着点隐忍的痛苦，嗓音十分沙哑，但却十分平静——
乔楚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卢阿斗“徐仁敏死前被人跟踪过。”
阿斗说着顺了口气，又道：
卢阿斗“您昨天走之前叫我们查徐仁敏死前一周发生的重要事件，经过调查，我从徐仁敏秘书的口中得知徐仁敏曾在半年以前以纱厂经营不善为由私下里借过一笔不小的款项，而这几天刚好到了还款的时间，对方见徐仁敏迟迟不来便上门骚扰，还在徐仁敏的办公室里闹过一场。”
乔楚生“闹过一场？动手了？”
乔楚生闻言有些不可思议，一旁的阿斗闻言摇了摇头，又道：
卢阿斗“不清楚，秘书说当时徐仁敏办公室房门紧闭，他们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里面在吵架，再后来他就发现有人跟踪徐仁敏，值得一提的是，案发当晚，这个人曾在成山公馆附近出现过，根据当时公馆里的侍者回忆，应该就是徐仁敏离开的时候。”
乔楚生“恩，时间对的上，叫人弄进来问问话吧。另外，别的方面也要抓紧，我记得徐仁敏死之前是和一个女人一起去的平安公寓，对吧？”
乔楚生说着扣好警服上的最后一颗扣子，起身便要往外走，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阿斗一脸为难的看向他。
乔楚生“怎么了？”
乔楚生问道。
阿斗闻言一脸为难道：
卢阿斗“这叫人问话，可能得您亲自跑一趟了。”
他说着抓了抓头发，满脸的心烦意乱让一旁的乔楚生不由得微微皱眉。
乔楚生“怎么，道上的？”
阿斗无言。
乔楚生“而且我认识？”
卢阿斗“......”
阿斗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开了口。
卢阿斗“是胡竹轩的义子，胡成武。”
得，还是位老相识。
乔楚生皱着眉头在原地站了半响，而后微微睁眼，有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间。
乔楚生“行，我知道了，胡成武那边我亲自去一趟，巡捕房这里你和萨里姆盯着点路垚，别让他乱来，另外，我出去的事别让他们知道，如果真问起来，就说我去工部局了。”
乔楚生说完一刻不停，顶着那张堪比墙皮的脸色转身便出了门。
身后，阿斗看着乔楚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低头叹息。
与此同时，胡竹轩的私宅里，胡成武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双手垂在身侧，手心已然微微冒汗。
胡成武“义父，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借他钱的时候他说是因为厂子周转问题，急需一批钱，又嫌银行麻烦这才找的我，别的我问都没问，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胡竹轩“不知道？你糊弄谁呢？”
苍老的声音在潮湿的堂子里回荡着，随着微凉的晨风送入耳内，隐隐带着点锋利。
胡竹轩“他一个名声赫赫的商人，放着银行的低息不借转而找你这么个半吊子借高利贷，你说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信吗？”
他说着压低了嗓音。
胡竹轩“或者说，乔四信么。”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子侧身进了堂子，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覆在老人耳边。
胡竹轩“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半响，年轻男子退下去，老人伸手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看也不看胡成武一眼，眯着眼睛冷森森的笑道：
胡竹轩“成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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