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窗外的宫远徵心头一暖，那种酸涩似乎被消除了一些。他把耳朵贴在缝隙位置，继续偷听里面的谈话。
“你如此上心远徵弟弟，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对他也别有用心？”把她的话踢回去，宫尚角对她的回应很感兴趣。
“别把你和宫远徵相提并论。”她也学着他的语气把他的话踢回去，互相伤害谁怕谁？“他是值得，你是有利用价值，你们不一样。”
宫尚角冷笑一声：“在你的字典里还有‘值得’二字吗？”
她脸上的假笑慢慢收起，一双小鹿眼森森的盯着宫尚角，本该是灵气满满的眸子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苍白，她看他的眼神和看死人一样。
“你说得对，我这种人确实不应该有这种心思。”
她是一个复仇者。宫尚角见过凶狠、残暴、冷血，各式各样的人，包括复仇者。不同的是，复仇的前提是浓烈的情感，通俗来说就是有多恨就有多爱。
但玉清澄这样的眼神他只在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身上看见过。
“微生澄，你没有心。”
“微生澄早就死了。”
宫远徵只觉得脊背发凉，她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被无尽冰雪覆盖的荒芜，处处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宫尚角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你须得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把每一个选项都单独拿出来，再放到一起对比，选择出一个你愿意为之放弃其他所有的选项，这才是你应该明确的事情。
她就是这么做的，放弃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所有情感，把所有的一切当做复仇的垫脚石。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都只是一颗棋子。
“你不后悔吗？”宫尚角对这样的决绝狠戾的人有着莫名的兴趣，却也不敢过于靠近。
因为她不计后果的算计了三年多，早已把她自己的死活排除在外。就算她死了，计划都有可能还在继续，把她留在身边日夜监视才是最保守、最安全的策略。
“我很清楚，复仇这条路只有死人才能走下去。无论成功与否，我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失败。”
“你有为远徵考虑过吗？”
“你若真心为了他好，当初便不会放任他被陷害进了水牢。”玉清澄眯了眯眼睛，她可太清楚宫尚角在玩什么把戏了。“你最好在你那卑微脆弱的内心里保留一份他对你的好吧。”
他们两个真的是互相扯掉对方的遮羞布，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东西被一一摆在台面上，谁也没打算放过谁。屋内平静的交谈暗藏血雨腥风，窗外偷听的人汗毛就没倒下去过。
宫远徵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真相一直在他身边，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付出真情实感就能收货同样的珍惜，却不想他唯二付诸于真心的两个人居然会这样。
他忽然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是不是他忘了这些话就可以当做那些阴谋算计都不存在了？他最喜欢的哥哥还是那个爱护他、宠爱他的哥哥，他最喜欢的女孩儿还是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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