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无心人呢?”
解决了百里逸与魏无羡后,江澄愉快的松口气,转身寻找那个不知躲到哪去的女人。
薛洋“躲在书斋里帮你沏茶。”
司棋即薛洋慢条斯理的向他指点,并很疑惑的挑眉看向他。
薛洋“ 江澄,她最近怎么老躲着你?”
这几日来,只要江澄出现,无心的身影即不会与他存在同一个空间,他是不是又做了类似在黑暗中偷吻她的那种事了?
是的话他不介意揍江澄一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以下犯上。
江澄不语的绕高了两眉,欠了欠身,在走进书斋前伸手拍拍一点薛洋的穴道,在走进殿内时随手放下通往书斋的垂幕。
照照生辉的烛光在流动的空气中闪了闪,在一室蒸腾茶香中的无心,不须回首,也知那道投射在茶面光影中的人影是谁,熟悉的气息,淡淡地闯进她的鼻尖,包拢住她方寸之间的小天地,令她在炉火上煎茶的手有些不稳。
江澄夜里我不喝茶的。”
他一掌覆上她的小手,将它拉离跳动的炉火,有意无意的挑动看她的记忆。
江澄“我只喝酒,特别是秋露白。”
无心清冷地抽开小手,转侧着身子不去面对他。
这阵子以来,表面上,他依然是那个好好太子,唯独在她的面前,他就变了个模样,像是刻意要将她心底以前的印象刨出来不留痕迹似地,丝毫不吝惜将他的本色展露在她的面前,用他口中的这个假太子来改而全盘占据。
温柔而蛮横的双臂随即将她封锁在他的怀间,背部传来的热源让她征了征,缓缓熨烫醒她的每一分知觉,慌忙想离开,但那双像具铐锁般的铁臂又不容得她。
江澄“还是想躲我?”
无心“ 放手。”
她极力稳住心率,只怕贴合的身躯会泄漏出她的悸动。
他并没有松开她纤腰上两掌的箝制,修长的十指在她的胸腹间紧密交握,像是寻到了最舒适的地点,栖息在上头不肯离开。
江澄“明日我要离宫至南郊祭天,你会去吧?”
让她躲了好些天了,明日那么重要的日子,她可不能缺席。
她想也不想的就回拒。
无心“我不去。”
去那儿做什么?看他又在众人面前演戏扮好好太子?让他再一次地嘲笑她的识人不清?
江澄“不在我身边,你不担心我会又遇刺?”
江澄掌心逐渐收紧,满意乐见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颤动。
无心“你一手就能独撑大局,我何需担心?”
他都可以不以为意了,那她还要忧心焦急此事??
江澄“你忘了?那些刺客不是我派的。”
他懒洋洋的在她耳畔提醒。
江澄“我若直着出去横着回来,那么你最在意的魏无羡,就将一辈子被关在这深宫中。”
无心“ 你这次威胁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握紧粉拳,苦苦支持着摇摇欲坠的意绪。
望着她紧绷的模样,江澄沉默了许久,无声得彷佛就要在她的身后消失踪。
半晌,那个逼迫她的江澄消失了,一直存在她梦里的男子回到了她的身边,以柔柔的音律和缠绵的情意令她卸去她的武装。
江澄“ 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
他收拢双臂,埋首在她的发间低喃,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发际上一阵阵如野火焚烧过境般,自她的发梢寸寸燃向她冷清的心扉。
无法抑止的震颤,从他的每一分气息和他的指尖缓缓爬上她紧缩的心房,彷佛像是会烫着了她般,令她亟欲躲避。
江澄很不想,又很想让无心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对他有着无法控制的影响,可是,她却又有着绝对性的引诱,即便他不是飞蛾,仍是不受控制的想扑火。
犹疑地,他将她缓缓旋过身来,在影光摇曳的灯火下迎上他的面容。
一直以来,无心都知道他是难懂的,她已习惯了白日里他所有的模样和所有的温柔,可是她却从不清楚在黑夜里的这个他,和在灯下的这个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每到了夜幕低垂时,她总会像猎物遇着了猎人般本能地避开他,不想去记忆他在白日外所给予她的所有印象,因为夜晚的他太具威胁性,哪怕是只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吟,也能排山倒海的占据她的心房让她幽梦一整夜,只要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她便连躲也不能躲,就只能像是束手就擒的猎物般任他捕捉。
水漾的美眸在江澄的脸上悄悄游走,在他迷离的眼瞳中流淌着邪嚣里有份浓得化不开驱不散的佻人惑意,像是掩盖在夜晚下的狂魅,若仔细看得深点,那么将会在他的眼底看到另一个属于黑夜世界,足以引发出所有束缚之外的压抑,直揭发出另 一种欲望来,令人忍不住想涉足其中全然为他敞开,好更进一步地去探究他的深沉。
可是,他不能是她的,她已有了两个丈夫。
无心“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意图。”
无心推开他转身离去,从他那几欲掳获的视线下将自己解救出来。
江澄“无心!”
恍如叹息的低吟流逸至空气里,如咒如魅,让她简直要以为她的名在经过他的轻唤后便有了生命,而后悖离了她的本意,不由自主地趋附向他。
厚实的大掌随着他的低喃如影随行地再度自她的身后欺上来,像张编织稠密的细网,眼看它又要罩下,又要来拨动她,让无心隐忍不住拔腿想逃。
行随意动,在江澄能反应过来前,她已在灯火飘摇不定的深宫里奔跑起来逃开他。
聆听着身后敏捷的步伐声,心虚和心慌像挥也挥不去的罪恶感直啃蚀着她,每当他朝她跨出一步,那份罪恶感就更深入她的肌理血脉一分,也益发难以拔除,一步又一步 ,踩在心版上的声音是那么沉那么重,也格外揪心刺耳。
绕过辗转绵延如迷宫的十里回廊,无心眼尖地瞧见在殿外竖立的宫灯前,魏无羡似乎正在对离萧说些什么,庞大的心虚感令她心慌的停下脚步,只恐追逐的这幕会被魏无羡发现。但当她回过头来探看紧跟在她身后的江澄时,却怔愕地发现,他并没有因为有第三者在而放弃或是顾忌,执着的脚步仍是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他根本就不忌讳一切,他更不怕让人知道!
不能的,这属于心底的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一旦被魏无羡知道了,他是否会伤心?而她又将如何去面对他们之间的爱?不,她从不想当个背叛的人,即使是不由自主地受惑,即使情丝再乱,她也不想说出口也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承认,因为她必须把这份藏在暗夜里的秘密压下来,她可以失去这个不属于她的男人,但她却不能失去她挚爱的儿子兼丈夫。
无心扯住脚步,在江澄赶上前回首无声的朝他走去,主动将他扯进廊旁的殿内把他推抵在窗墙上,小手掩上他的唇不让他声张不让外头的人察觉,在他不愿合作想挪动身躯时,她只好无声地以眼神祈求他,不要把这些在魏无羡的面前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