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嫁给他这么多天,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就连落水之后,也没有见他来过。甚至王府中有人说我是为了殉情才跳的水,他也从不曾理会。
我虽然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失落着实不应该,这么一想,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反正井水不犯河水,我过我的,他过他的便是。与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那几天,我和奴过着没心没肺的快乐日子,直到遇见了一个人,一个爱穿紫衣的翩翩少年。
那少年倒不是长的多漂亮,与我来说只是看着顺眼罢了,也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可自从那天我在树上看到了他,那一颗心像是又沉进了水里,酸涩的滋味从心底蔓延,连眼泪也不自觉的从眼眶涌了出来,恰巧不巧的,滴到了那人的脸上。
我有些窘迫的别过了头,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于是又偷偷的瞄了他几眼。谁曾想,那少年居然还站在树底下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这是第一次,我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国都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露了怯。
“你看我做什么?我好看吗?”我一脸骄傲地扬着头,不大愿意让人看出我的窘迫。
“你是谁?”那男子双手背到后面,淡淡地问道。
“哈!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这下子我可得意起来了,正巧这几天闲的无聊,又平白送来了这么一个翩翩公子,于是就随口编了个借口,正准备寻点乐子。
“我是北楼小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阿奴。我家小公主饿了,想吃树上的桃子,呶!就是那个大桃子,可我爬到树上也够不到。”
“下来,我来。”那男子语气温和,倒是叫人听不出他的喜怒。不过他既然肯帮我摘桃子,那必定是一个大好人了。
我冲他笑了笑,一翻身就跳下树来,可我轻功不大好,踉踉跄跄的还没在地上站稳就不小心的扭了脚,一下子扎进了男子的怀中。
我有些发晕,倒不是碰着男人就脸红心跳,而是一碰着他就感觉到浑身哆嗦,连眼皮也不敢多抬一下。我急急忙忙从他身上抽离,躬身向他行礼:“小公子抱歉,我…我……”
“无妨,还想吃桃子吗?”那男子不羞不恼,仍旧是那一派温和作为。我抬头看着他,颇有些花痴的笑了,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旋身飞起,稳稳当当的落到了这棵树最高的枝头上,俯身一探,那桃子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我在树下为他鼓掌,笑得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也就从那时起,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练习轻功,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厉害。
“给你,以后北楼公主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后厨便是。下人们自然会去采办。”那男子将桃子交给我,就转身离去。
“唉!你等等!”我急忙唤住了他,想找个理由让他留下,突然,我想到了我的脚,于是故作疼痛的在一旁“哎呦”了起来。我的演技诚然不好,可他依然被我骗到,还是转过了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北楼公主是什么样子,可她身边的宫女倒是古灵精怪。”他叹了口气,又躬身蹲了下去,我轻轻地笑了笑,弯下身子搂着他的脖子。就这样,他背着我回了那栋华丽的屋子,荣华苑。
一路上我们聊了许多。不过都是一些开心的事。
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明媚的女子。我也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温柔的男子,除了奴之外。
很奇怪,面对着他我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熟悉。我探着头问他:“小公子,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他没说话,直到快回到荣华苑的时候才突然蹦出一句:“一个府邸的,自然见过。”
可我心里隐隐觉着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派奴前去打听,才知道,他才是这个府邸名正言顺的主人,林子辰。
我当时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尤其是知道他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才彻彻底底的对他之前的好印象一扫而光,只是那几天像魔怔了一样一直在追问着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一次也没有。最后竟然越想越气,索性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了一天才想明白。
无非就是郎无情妾有意,奴给我买了那么多解闷的画本子,我也该清醒了。
果不其然,这种自我排解的法子很有效。在此之后,我将精力全部用于做其他一些不擅长的事儿,也只有这样,才没有力气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