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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鹤唳

乡村教师的血泪人生

到了隆冬时节,化乐乡杉林村在省外的打工仔们陆续开始回家了。尽管离过年尚有一月有余。但为了赶在‘春运’之前行动,不必因为买一张未必能够买得到的火车票而排三天三夜的长队,明智的年轻打工仔们宁愿少拿一个月的工资。提前买票回家。回家过年,已经成了每一个流浪在外的打工仔的习惯。每年数以亿计的全国人口大迁徙,已经成了相关部门特别头痛的事情。热闹了车站,高兴了铁路公路企业,辛苦了打工仔。除非是在外地混出点名堂的打工仔,才不轻易回家。

杉林村仍没有回归宁静。村民们已经习惯了被骚扰。胡远笔并不死心,隔三差五仍然往杉林跑。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愿意跟随她了,包括她的那些情 夫,也不情愿随她一块没完没了的追杀一个羔羊一般懦弱的人。或许是良心发现,其实这些人也未必是真心要帮胡远笔杀彭克忠,各取所需罢了。而今只有胡海一人仍留在胡远笔身边,供她驱使。因此最近常来杉林捣乱的只有胡远笔和胡海两个人。

冬月二十三。农历。天阴,有雾,无雨。

冬天的贵州是阴冷的。山路崎岖,地面潮湿。杉林村林家寨的周成和罗信贵从广东东莞打工返乡,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化乐下了汽车之后便步行回家。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爬上了大坡丫口。两人把行李放在路边,坐在丫口上吹风。一身的臭汗,他们的确需要喘一口气,再走完最后2.5公里。

才坐下不到10分钟,一根香烟尚未抽完,却见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摩托车从山下开了上来。摩托车发出巨大的嘈音。很快就来到了周、罗二人跟前。

车上坐着两人;一男一女。

骑手是男的,满面横肉,矮胖,一脸凶相,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至于女的,周成和罗信贵都认识——化乐街上开相馆的胡远笔。他们日常对这个女人的称呼是‘彭克忠家的骚婆娘’。让两个流浪打工仔感到意外的是,胡远笔和那男的,背上都背着长长的砍刀,好长一截刀柄从肩旁斜斜冒出,模样犹如日本鬼子。

摩托车冲上丫口,没有停留,全速朝杉林村驶去。只是后座上的胡远笔对两个远道归来的流浪打工仔投来了略微诧异的目光。这个细节周成注意到了。

周成侧头去问罗信贵:“你见过骑摩托车那胖子吗?”

罗信贵说:“好像有点眼熟。上回彭克忠父亲去世,提着锄头闹事的好像就是这个胖子。后来听人家说,这个人是彭克忠家那骚婆娘的弟弟。在胡家煤窑上当保安,专一喜欢打架嫖 娼,不是个好鸟。叫胡什么来着我一时倒是搞忘球了。”

周成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嘛!”

罗信贵奇怪道:“什么对了?”

周成说:“难道你没见这两个贼男女都背着东洋刀吗?”

罗信贵还是一头雾水,道:“看到了呀!在大坡上带刀不奇怪,我们在老家的时候,去哪里不也是随身带着刀嘛!不稀奇。何必大惊小怪。”

周成说:“大坡上带刀是不奇怪。我看你是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搞忘了。这里只有大坡上的人可以带刀,别的地方人谁敢把砍刀带上大坡来。这难道还不奇怪?我一直听说胡远笔想杀彭克忠,因为她杀了彭克忠后好去和更多的男人睡。大概是彭克忠碍了她的事。这对狗男女,一定是欺负大坡上的年青人都出去了,这才明目张胆前来行凶。不行,他们肯定是去杀彭克忠的,得设法通知彭克忠一声。”

罗信贵说:“你说得好像有道理,可是我没有彭克忠电话号码。”

周成说:“我也没有。”

罗信贵平时颇敬重彭克忠为人,见克忠有危险,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周成道:“不急,想想别的办法。”

罗信贵抓耳挠腮,道:“火烧眉毛了,还想什么办法。我觉得你的分析是对的,这两个狗男女肯定是去杀彭克忠。我们空用着手机,却没有保存彭克忠号码。这可如何是好。不能见死不救啊!彭克忠日常对咱们都不错。总得设法通知他一声。这胡家为害一方,不能任由它想杀谁就杀谁。咱们不碰见也就罢了,碰见总得管管这事。只是现在就算咱们两个去赶那对狗男女,只怕也赶不上了。这个时候学校应该放寒假了,彭克忠肯定呆在老家,危险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周成转着眼睛,说道:“不要着急,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上彭克忠。我记得去年你在贵阳的鲜花百盛商场当保安,是彭习介绍的?”

罗信贵头脑不那么灵活,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周成笑道:“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彭习的电话号码。”

罗信贵道:“我在贵阳的时候,经常和彭习一块吃肉喝酒杀鸡打群架,他的号码我当然有了,背都背得出来。就算是后来去了东莞,我们仍然是一周通一次电话。常和他讨论莞式服务呢!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成道:“那不就得了,赶紧给彭习打个电话,他一定有彭克忠的号码。”

罗信贵恍然大悟,迅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彭习的电话号码。

彭习立即将彭克忠的联系方式通过短信息的形式发回罗信贵手机上。

周成一边喃喃说着‘但愿还来得及’之类的话,一边用自己的诺基亚手机照着彭习发来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摁着数字。罗信贵跟着念道:“13985373334。三个三,一个四。”通了,电话响了三声,终于有人接听了。周成喊了两声喂,电话那端,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别老是喂了,我听着呢!你谁呀?找我什么事。”

周成对着电话喊道:“你是彭克忠彭校长吗?”

电话那头说:“我是彭克忠,有何指教,直接说吧!”语气不太友好。

周成哈哈大笑,道:“靠,太好了。你还能接听电话,证明你没事,没事就好。别给我来文的,我没什么鸡-巴指教。我是周成,刚从广东回来,现坐在大坡丫口休息,五分钟前我和罗信贵看到一个矮胖子用摩托车托着你那骚婆娘去咱们村了,带着刀呢!我猜那两个狗日的肯定是去杀你,你躲着点儿,别着了毒手。”

电话那端的彭克忠口吻温和些了,大概刚才他把周成当成了骚扰对象。

彭克忠在电话里说道:“知道了,谢谢周成老弟的关心。这段时间胡远笔常常去大坡。那个骑摩托车的矮胖子是她的弟弟——胡海。他们背的是武士刀对吧!这些日子他们跑大坡可跑得真勤。不用管它,它奈何不了我,我在猪场。”

周成道:“看来你早知道了。你怎么还在猪场?”

克忠道:“我在猪场教书,怎么会不在猪场。”

周成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学校难道还没放假。”

克忠道:“快了,过几天就期末考试。”

周成没完没了问道:“那么你那骚婆娘知道你在猪场吗?”

克忠说道:“肯定知道,这一久,我一直没有离开过猪场。”

周成奇怪道:“她既然知道你在猪场,那么她干嘛不去猪场杀你?从顺河去猪场可要近好些路。她跑到大坡来,难道想烧你家老房子?想杀你妈妈吗?”

罗信贵在一旁打岔道:“别净扯些没用的,胡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它也不敢烧彭克忠家房子。更不要说杀彭克忠家妈妈了。彭家那些兄弟,除了彭克忠之外,有几个是吃素的?他们插不上手,是因为胡远笔是彭克忠妻子,清官难断家务事,要是换着别人这样欺负彭家弟兄,试试看吧!只怕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周成把手机从左边耳朵换到了右边耳朵,笑着对罗信贵摇手。

电话里传来彭克忠的声音:“烧我家房子杀我妈。夸张了吧!他们不敢。至于他们怎么不来猪场找我,这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一句两句讲不清楚。这样吧!你们现在不是打工回来了吗!暂时应该不会再出去。改天你抽空来一趟猪场,我请你喝茶,慢慢讲给你听。你从省外回来——你们回来了多少人?”

周成道:“目前就我和罗信贵两个,没别人了。到现在我们还没走到家呢,也不知在其它省打工的有没有人回来。应该还没有,现在离过年还早。我们是因为担心买不到票加上厂里效率又不好这才提前请了假。去猪场喝茶的事情等赶场天再说。现在我们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胡家,需要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讲一声就是。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带来两瓶红酒,进口的,你保证没喝过。有时间就来我家吃饭。”

克忠在电话里婉言相谢了。

挂电话的时候,周成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彭克忠轻轻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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