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震得眼前的景象乱颤。
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汹涌地冲击着大脑，我茫然无助地找着能聚焦的地方，全是盲白。
她还在继续说着：“娘娘你竟不知道吗？是啊，他又怎会让你知道？臣妾初入宫时管事的嬷嬷就曾对我说过，关于丹蚩的任何事情都不得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如若不然，便是杀头之罪，想来你是不会知道的，你是不会知道他为了登上皇位都做了什么......”
“住嘴！” 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
李承鄞怒气冲冲地走进殿中，眼神狠厉，浑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戾气，说道：“夏婕妤谋害皇嗣，陷害皇后，其罪当诛，现证据确凿，立即押入大理寺，秋后问斩！”
夏婕妤丝毫没有畏惧，她像是强弩之末，声嘶力竭地说道：“娘娘，我为你感到可悲，你就像是一个傀儡，一个提线木偶，活在他编织好的梦里.......”
我的脑子翁的一下炸开了，似乎一切事情都有了解释，我开始明白为何他要对我如此小心谨慎，为何关于西州的一切都音信全无，为何师父宁可死也要带我离开........
昨日匪夷所思的梦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刽子手近乎残忍的面容与眼前的人重合......
原来，他是我的仇人.......
“来人，把夏婕妤给我拖下去！”
耳边不断传来夏婕妤歇斯底里的哭喊，那声音宛如深谷的回音，空旷又寂寥，她像是一个可怕的亡命之徒，不顾一切地把我最后一点儿信念消耗殆尽。
李承鄞忽地捂住我的耳朵，说道：”小枫，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你不要听她说.......你看着我，你听我说........”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他力气大得可怕，即使是把我的耳朵捏红也不肯放开。直到夏婕妤被侍卫拖走，偌大的殿宇中静谧无声，她的话却始终在我脑海中回荡。
丹蚩数十万族人的性命何其无辜？
娘娘您竟不知道吗？
是啊，他又怎会让你知道？
你就像一个傀儡，活在他编织好的梦里！
..........
字字句句，远远近近，在天边，在耳旁。
身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像是把我从地狱拉回了人间，他说：“小枫，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在骗你！”
“究竟谁在骗我？”
“丹蚩被灭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为什么你要杀师父........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不是吗？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他却始终一言不发，他的脸此刻就像是玉石雕刻的完美面具，眼瞳则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外人难以窥见其心。
我努力搜寻着有关和亲前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竟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像是随风而散的一缕炊烟，仿佛十五年的记忆都是一场梦。
我已然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我向后退了一步，茫然地看着他，问道：“我到底忘了什么？”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