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孩所在的地方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下雨了，听长辈们说遇上了十年一次的大旱，地里的庄稼全靠连接着山上的小河灌溉。山头源泉由于长时间不下雨，又正值夏秋季，天气炎热，水量在一点点变小，村里小河数量有限，而且每条小河最宽也就35厘米，承载的水量也有限。村长召集所有村民制定一条按时间灌溉计划，每户人家要灌溉的时候需按排好的时间点才能灌溉。女孩所在的村委会分成了几个小村，以便管理，每个村有每个村的村长，女孩的村子是几个村里最小的，总共也就50几户，即便河流数目少，也能隔几天就轮到一次灌溉，但不能保证每次轮到的时候都是白天，有时候需在半夜一两点去地里放水。

由于干旱，女孩妈妈决定今年不再种水稻，将稻田重新改成旱地种了麦子。不凑巧，今晚轮到女孩家放水，又恰好在半夜。女孩心想正好周六，可以陪妈妈一同去，给妈妈做个伴。半夜一点左右，女孩和妈妈准时来到地里放水，月色照着河水，波光粼粼的一片，像是把银子放进水里一般。夜晚的风尤其凉爽，没有白天的热气，心情也变得格外清爽。女孩望着小麦在夜风的吹抚下一摇一摆，成片的小麦随风摆动的样子像极了波涛。头一年种的小麦，长势很好，应该能有个好收成。放完水的时候已经到二点半了，女孩虽然已经开始犯困打哈欠，心里仍然激动不已。

女孩家乡由于海拔比较高，十月份上旬才收的冬小麦。女孩想陪着妈妈一起去收小麦，妈妈也一直等到周六才去收割。第一次收割小麦，女孩又开心又激动。妈妈和哥哥负责割小麦，女孩则负责把小麦堆到一起。由于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在劳作，所以女孩家里也就没种很多，一天下来三分之一的小麦已经收割完。第二天妈妈要把收割的小麦全部打落收集起来装进袋子里。女孩剥了几颗麦子放进嘴里尝了尝，一股浓浓的麦香甜甜地溢满整个口腔，黄灿灿的麦粒随着妈妈击打的动作滚落在事先铺好的席子上，每一颗都特别饱满，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麦香味，沁人心脾。

后来妈妈将所有麦子换了面粉和挂面。换了面粉的第二天妈妈就做了饼给女孩和哥哥，妈妈还尝试做了包子，但是由于没有放小苏打包子并没有鼓起来，像是一个塞了糖馅的大汤圆，不过这样的包子却别有一番滋味。

十一月初的时候女孩家里的包谷除了留着做家禽的吃食，其余包谷都已拿去粮食局卖了。十一月中旬女孩周六要开始帮妈妈去地里锄玉米桔梗，松土。虽然会很累，却也不乏乐趣。包谷采收完后地里蚂蚱特别多，女孩边锄梗边抓蚂蚱，一天下来可以抓很大一把，所有蚂蚱都会被关进女孩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一开始这些小家伙会特别惊恐，在瓶子里乱蹿，折腾一会后就会安静下来。女孩时不时会开小差，尤其遇到大蚂蚱时直接撂下锄头就追它去了，运气好时能逮到两三只。妈妈也不怎么管女孩，也就任由她去了。回家的时候瓶子里已经有近一瓶的蚂蚱，女孩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边走边和哥哥炫耀。

今天晚饭上多了一道黄灿灿的菜品，那是女孩劳动一天的成果。蚂蚱被炸的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女孩看着手上起的泡泡，虽然有点疼，但是却也满足了，一天过得很充实。

十二月初的时候终于迎来雨水，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妈妈在菜地里种下青菜、白菜和萝卜，过年的时候就不缺菜吃。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瓦片上，奏出一曲欢快的舞曲，等待着第二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