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才不和你们多嘴。本王在树上可发现一个稀罕物,你们肯定见都没见过。”
洗月撇撇嘴,双手抱胸道。
“难不成是新品种的木天果果?”
小野笑道。
“哼,木天果果虽然稀奇,但这东西它可比不上。”
洗月伸出手,只见,她的手上抓着一颗半透明的紫黑色球状物。小野好奇地戳了戳,手感竟有些柔软。
“没见过吧,小心点别给本王弄坏了。”
小野接过,那紫黑色的球居然直接蠕动起来。他有些疑惑地凑近一看,顿时便与一颗独眼对视。
那球状物缓缓升到空中,圆润的躯体几乎被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完全占据。当这眼球转动时,发出犹如骨节错位般的“咔咔”声,令人毛骨悚然。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自地底蔓延而上,如潮水般扑面袭来,使三人不约而同地心头一震。扭曲的肉芽从它表面悄然生出,像是某种鲜活的触角,与那颗狰狞的眼珠一同贪婪地探察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洗月…这就是你说的稀罕物?”
大壳的摸了摸双臂,只觉得浑身有千百只蠕虫般摆动着身躯啃食着身体,胃里一顿翻江倒海。
“本王怎么知道这么恶心,快扔远点。”
洗月胡乱擦着自己刚刚接触过此物的手,一时恨不得重新换层皮。一想到自己刚刚抓着如此恶心的东西,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话说回来,这东西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本王怎么有一股熟悉感?”
洗月忍着恶心问道。
话音刚落,一股热浪传来。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诡异的东西在熊熊白火中化为灰烬。小野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有些凝重,收起断刀转身就走。
“那个,小野怎么了?”
大壳追出几步问道。
“这将神门恐怕不止花郎一人。快走,雷之将神门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洗月见那颗眼珠被他烧成灰烬,那股熟悉的诡异感勾起了三年前的记忆。她似乎想起了那一年嚎叫山的夜晚。
“你是说……夜罗?”
……
皎洁的圆月当空,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地面上的腐败气息,随着烟罗花的消退渐渐散去,仿佛一切又重归宁静。然而,那轮悬于天际的圆月却始终被杂云缠绕,丝丝缕缕的暗影时不时掠过,试图侵蚀那本应纯净无瑕的柔光。这片庄严肃穆的土地,似乎正屏息等待着下一场劫难的降临。
“牛副将与雷将神迟迟未归,前线也未传来什么情报。若按你说的如此,这恐怕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持续了数十年的和平终将要打破了。”
冰流擦拭着手中的玄冰铁,面色却越发凝重。
“那些黑峰势力恐怕是铁了心要一个个灭了将神门。只是,雷之将神门恐怕要做第一个。”
“将神门位置的早已用结界覆盖,想要找到入口极其困难。花郎和夜罗能进,其他人也未尝不可。”
冰流的语气一顿,眉间自方才就没有松过。这一次,估计是将神门十年内遇到过最大的一次袭击。
“你是说…一个黑峰王将能进,那么不管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都有可能潜入了将神门?”
小野问道。
冰流不语,只是轻轻点点头。
“那怎么办?”
小野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后脑勺几乎都要挠烂了也没想出靠谱的应对之策。
“那些烟罗花的种子被不经意间撒下,只要待烟罗花成熟,他自然会靠烟罗花偷偷溜进将神门。”
“花郎,他不过是一把用以破除结界的钥匙罢了。若非如此,就凭他的实力,来此地不过是自寻死路。”
“我已派人用传信石通知前线让牛副将与雷将神返回支援。若明日之内还能到达,这件事便还有转机。”
冰流冷静地分析着局势,一边将抽屉中的地图徐徐铺展开来。随着地图的延展,雷之将神门的全景图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座布局精巧且戒备森严的所在,共有八个入口环绕四周,但因总部设下的严密控制,每次至多只能同时开启两处。他们的任务明确而紧迫:找到花郎破开的结界入口,并将其彻底封锁。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将神门内的敌人数量不再增加,为接下来的行动保证一切顺利。
“冰洋去了以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了,前线的事估计也一时没法解决。雷将神他们真的能准时赶回来吗?”
青云山下,所有的卫兵不及原先的二分之一。小野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还记得三年前嚎叫山那一战吗”
“当然!”
“雷将神若是不能按时返回,那便只有我们与他们耗到底。雷之将神门必须守住。”
冰流的语气如霜雪般冷冽,身后的玄冰铁在月光下泛起刺骨的寒芒,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他的眼神凝固成冰,显然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那份决绝如同深渊中的孤刃,锋利而致命。
将神门,作为守护青水的要地之一,自他幼年起便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在这里,他受雷将神悉心栽培,每一步都走得艰辛却坚定。即便面对生死抉择,他也从未有过半分退缩。为了将神门的存续,他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为这片守护之地争取那一丝渺茫的生机。
“哼,黑峰王将不管来多少个我也会一起奉陪到底!”
小野掰了掰自己咔咔作响的拳头,语气中丝毫不缺斗志。
“不,唯独你,绝不能与他们僵持到底。”
“啊?为什么?”
小野有些懵逼地看向冰流。刚刚还说得斗志昂扬的话怎么话锋一转又变了个意思。
“帝印的方位未破,他们此行目的自然远不止占领雷之将神门这么简单。”
“你的任务还要保护好守印人。若是最后一切都无法争取,你们仍然还有向木之将神门或是白辰求助的机会。帝印绝不能落入黑峰之手。”
冰流的语气严肃,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还未等小野发话,一旁的洗月撇撇嘴打了个哈欠道。
“切,逃跑本王还不会吗。一个两个说得和临终嘱托一样。”
“你们俩就放心打吧,本王有的是办法躲起来。本王这三年在将神门可不是白待的。那些背叛本王的黑峰王将一个也别想逃哼哼哼……”
“唉……”
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小野冰流,你们身上还有伤,这样上真的没事吗?”
话到此处,一旁的大壳弱弱地问道。
烟罗花毒虽已清除,但两人的伤势却非一时半刻能够恢复的。冰流此前与花郎交锋时,亦是多处负伤,新伤叠旧创,状况堪忧。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战斗时难免会受到诸多限制,每一步都需倍加谨慎。
“嘿嘿,小事无碍。我和冰流体质这么好,带着这点小伤再打三个花郎都没问题。”
小野搓了搓鼻子,手肘随意地搭上了冰流的肩头。故作夸张地扬声道。
“少来,你能给自己留个全尸都算老天眷顾。”
冰流拍开小野的手肘 ,对他的话略带些无语。
“喂!谁能撑到最后还不一定,到时候打不过可别喊我来帮忙。”
“哼,彼此彼此。”
……
这一夜,冰泉阁的会议便以二人的斗嘴结束。已知接下来即将面临的劫难,众人这一夜皆无眠。就连大壳也连夜熬了几锅各种功能的药茶,一股脑地全塞给了众人。掏空整座药房的存货,只希望在将神门所有人都能平安撑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