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宇文,宇文。”冷佛看着这株巴西木,泣不成声。
第二天下班回家,冷佛如见了鬼一样,她尖叫:“阿姨,阿姨,阿姨!”
“冷小姐”阿姨从厨房跑出来:“怎么啦?”
“那树”冷佛惊恐地指着那株巴西木:“这树,这树,你对他做了什么?”阿姨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树叶子全都枯萎了,所有的叶子,昨天明明还郁郁葱葱的。
“我没有啊,小姐,我一直,按照你交代的,每隔三天给它浇水,昨天浇的水啊…”
冷佛猜,难道是以后再没有一个介质宇文钧跟冷佛交流了吗,因为她结婚了?
这次冷佛直接先交的钱,说出宇文钧的生辰八字。
“傻瓜。”那灵媒盘腿坐着,闭上眼,几秒钟后,她开口这么说。
“宇文?”
“傻瓜,我知道你想我啊,我也想你啊,所以我一直在你身边,还好你聪明,能想到我会用什么办法跟你交流,可惜,我再不能抱着你,跟你说,我在,我在。”眼泪顺着灵媒脸颊流下来。
“宇文,你一直在,那棵树?”
“我这样子,突然死去,冷佛,我没有痛苦,你不要太难过,但是我一直想,你怎么办啊,我什么也没交待,甚至没正正经经说过‘我爱你’,冷佛。”
“那巴西木,你对着它说话,我想着,或者我能跟你通过它,有一些交流,所以你看到的叶子动,是我做的。冷佛,我想你知道,你嫁人,我不会生气,我只会,祝福你。”哦,原来,有时候,冷佛以为的是微风的作用,都是宇文在想办法跟自己表示:“我在。”
“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再跟你说话,宇文,我想念你,至深,夜里,辗转不寐,只盼你,频频入梦,你可知道?”
“树,枯了,也是我做的,忘了我吧,我们阴阳相隔,本来不该再有交流,我这里有我的规矩,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巴西木,明天就去扔掉吧,再见了。”
“那是哪里?”
“光与影的世界。”
“宇文,我舍不得你,你不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冷佛,听着,不要再来找我,不要试图跟我联系,我从此就不会跟你在一个空间了,你听着,我爱你,我想你快乐,幸福”灵媒顿了一顿,说:“还有,那茶,不要常喝,夏天还好,过了夏天,就别喝多了,太寒了,记住了啊。”
“你有没有可能,想办法,让我,让我跟你一起走?或者有没有可能借尸还魂,再回到我身边?”冷佛发疯地哭:“宇文,我不嫁人了,宇文,你别丢下我,宇文…….”是,冷佛一生,从为试过这样声嘶力竭地求一个人,不,求一个魂。
“冷佛,听话,你想象力太丰富,小说看太多,不可以,跟我说多话,对你都不好,快,回去吧,结婚,生子,幸福终老。为了我,幸福终老,好不好?”
灵媒很久不说话,任由冷佛哭得肝肠寸断。她看着盘腿坐着的灵媒,跪下了,紧紧抱着灵媒,继续哭:“我若,我若早知道,你一直在,我谁也不会嫁,我只会,只会守着你,直到我也去你的世界找你的,宇文,我,实在太想你了,求你…..”
灵媒并未回抱冷佛,只是很平静地说:“冷佛,我只为等这一天,看到你好,我可以放心离开了,当年说的那枚戒指,你去……”灵媒说出一个珠宝店的地址:“我其实做好了,寄放在那里,你结婚,做结婚礼物吧,去吧。”
冷佛还要再哭再求,灵媒却已经睁开眼,貌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冷佛半晌,才说:“冷小姐,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冷佛出得门来,在洒满阳光的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好似有些被这光亮晃到,她用手遮起来眼睛,喃喃念叨着那家首饰店,径直开车过去。
冷佛喝着威士忌,看着左手的四枚戒指:
钟先生的花好月圆人长久
朱先生的 charlotte for my love 方钻戒指
宇文的一只璀璨夺目心形钻石戒指,看似没有特别,但是仔细看,原来,大心形钻石周围每颗小钻石,也都是心形,是的,那时候,做起事情那么杀伐决断的冷佛,在宇文面前一直少女心爆棚地说“我要这个心形的”是就连那次在美国那个热辣的酒吧里,宇文即便是在她脖子上随便套上的珠帘,也是心形的水晶组成
第四枚,是自己的结婚戒指,那颗自己也刷了一半费用的粉钻
冷佛一杯接一杯,哈哈大笑,然后消除眼泪:“多么好,全世界都爱冷佛,都想娶冷佛,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冷佛如此,阿姨怎么会不担心,于是给姜小姐打电话。
殊尘赶到的时候,冷佛已经喝掉半瓶威士忌,嘴里兀自哼哼唧唧在唱歌,左手上诡异地戴了满手的戒指……
“殊尘,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不要这样,我们一起,一起去,去找哆啦A梦的时光机,我们一起回去,你可以没有失去记忆,你可以嫁给廖彧,顺和可以嫁给卢煦,而我,而我,而我,呜呜呜”冷佛抱住殊尘大哭,是,她想说,而我,还可以跟庄一镝一起,读书写字,但是又想跟宇文,品茗赏酒…..
“冷佛,你开心一点儿啊,宇文不想看你这样难过,那个,一镝昨天发邮件给我,说他,不答应你就这么匆匆忙忙嫁了,他要给你设计婚纱,还要回来,给你筹办一个最美的婚礼…..”
“那个,那个如今自称是约翰兄弟的,他回来干嘛?”冷佛还是哭:“我们都回不去了,殊尘,我好想,那时候,一镝,在我家门前等我,给我带来的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哄着酩酊的冷佛睡着,看着邮件里一镝发过来的婚纱样子,殊尘轻轻笑出来,无论如何,活着的,总是有福气的啊…..
“冷总”助理过来说:“朱总,说是家里老人病危,昨天飞机飞回的新加坡,他说昨天没找到您跟您告别,这是他新加坡的手机号,他说,他,等您的电话。”让人家这么喊她,冷佛很是不习惯:“叫我冷佛,或者charlotte,多简单,冷经理,冷总,都这么土。”
“覃总,说,总是要有规矩。”助理嗫嚅。冷佛拿过拿过电话号码,摆摆手,算了,不过是一个称呼,他多少会怀念一下曾经是全公司唯一一个喊老板“Roger弱智”的人,俱往矣,别说与一镝一起吃糖炒栗子回不去,就连口没遮拦直呼老板名字,也不可再。
“冷佛”那边并没有等冷佛自己报家门,已经哽咽:“祖父,不在了…..”
“你可要,我过来陪你?”冷佛心中不忍,是,冷佛知道朱瑾辉这个祖父,那个心心念念想让自己长孙学好中文的慈祥老人家,连中文名字,都给孙儿取的那样具足中文文化底蕴。
“不用了,我只是,找不到你,有一点担心,不过,或者,你,事情确实多,还有,恭喜你,谈下利协铭,叶总那边,需要我帮什么,你跟我说,我父亲与他们都熟识。”
“这时,你还管我?Ben,你好好的,其他事情,你回来,我们慢慢说。”冷佛前所未有地温和说。
“父亲大人说,让我应该去拜见我的岳父岳母。”这时Steffan电话进来。
“你先去办签证吧,慢慢来,我其实,还没有跟你的岳父岳母大人禀报我让一个德国人拐走的事情”那边的Steffan笑出来。是,他们每天都通话,他们约定,不管如何,尽量不让时差和不同的空间,阻隔他们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