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路2

　　“你以前是不是也很崇拜我？”姚顾问，她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手里的棒棒糖。

　　张羽看着她，虽然因为长期无法洗脸已经看不出光洋，但当视线落在她的睫毛和嘴唇上，心中仍有小小的悸动。

　　“这么自信？！现在说崇拜，重要吗？”他笑道。

　　“只是习惯，好像所有认识的男生都跟我说崇拜，你说要是他们看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张观把视线移开，轻叹一声：“说不准，反正我的已经晾干了。走吧。”

　　姚颖笑了，然后将棒棒糖咬个粉碎。

　　姚颖把时间估算得很准确，他们两个进入大楼的时候刚好是又一个黄昏。姚颖用钥匙开了门，张羽进去时惊讶了几秒。

　　整个屋子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一切整洁有序，看不出任何灾变的衰迹。墙上挂着一幅很抢眼的油画。一位船夫正摇着长长的桨，画面的边缘有芦苇，看不到水面的尽头，看不到对岸。

　　“我朋友很喜欢这幅画。”姚顾看到张羽目光的停留，稍作解释，然后走进了厨房，出来时捧着几盒罐头和一提啤酒，“陪我庆祝一下，今天是我生日。”

　　夜幕降临，外面很安静。在啤酒的作用下，张羽感到有些迷醉。

　　诺大的房间里，空气好像都被不知不觉地抽走了。他盯着手里的啤酒罐，不知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快要窒息的空间。

　　姚颖忽然凑了过来，在张羽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几秒钟后恢复了自在的神情，笑道：“你喜欢我。”

　　端的一下，张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记不清她的唇落在脸颊上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呆呆看着姚颖还受着伤的手臂几秒，然后起身：“你醉了。晚安。”

　　“你有一手的好人卡，是不是？”姚颖笑得有些傻。

　　有轻微的叹息声传来，张羽开门去了另一个房间，关门，然后一片静默。

　　客厅里的姚颖呆坐几秒，站起来，望着落地窗帘。

　　“他肯定会帮我去的，这回你总算放心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

　　“关于你的事我跟他说谎了，对不起。不过咱俩不都是骗子吗？你不是也说过五毒不侵什么的，结果比我还着急。”

　　仍然没有回答。

　　“这次走，可能就不再回来了，所以想和你道个别。”

　　姚颖拉开了巨大的落地窗帘，将外面阳台隔离开的玻璃窗上有一对血红的眼睛。窗外的丧尸没有敌意，只是茫然地看她一眼，

　　然后趴到一个桶边吃东西。

　　“生日快乐。”姚颖轻轻说，对着窗外的丧尸。

　　再次出发并不顺利，走了没多远就遭遇了游荡的丧尸群。张羽和姚颖躲在一辆轿车后面，天气炎热，苍蝇的啸k声和腐朽的恶臭伴随着热浪扑面而来。

　　张羽给了姚颖一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去前面探探路，结果姚颖根本没理他，直接猫着腰探了出去，刚想跟上去就操到女生转过来的枪口：“坐下！我不想被你害死！乖～”像狗一样被训斥了……

　　路况很复杂，有挤在一起的车，有被撞倒的电线杆子，有些封路用的水泥墩和铁丝网，还有十几个尚未发狂的丧户，它们低着头，有的漫无目的地乱走，有的发出呼哼照唧的声音浑身乱顺。

　　张器看到姚颖已经走出很远，还没有丧尸注意到她。

　　突然，姚顾身旁的阴影处闪出一个丧尸，离她不到五米远，张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姚颖似乎也吓了一跳，拿枪指着丧尸。但丧尸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弯腰吐出黑色的浆汁后，又繁颤巍巍地径自走远了。虚惊一场，张羽立即尾随上前。

　　之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们穿越过尸群后，竟然找到了一台完好的老式自行车。当张羽说出自己不会骑的时候，气氛十分尴尬，他只好默默地坐到了后座上。

　　“别走！”说话声来自刚才过来的方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喊声很大，张羽和姚颖听到了。丧尸们也响应般地咆哮。

　　张羽看到了叫喊的女人，是个中年女人，走路一瘸一拐，深色的血从她的小腿一直延伸到路面。

　　“我们得救……”张羽的声音越来越低，自行车也越蹬越快，姚颖始终没有说话。张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被丧尸围住，慢慢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只有咆哮和惨叫还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

　　一路上没人说话，城市越来越远，视野中渐渐出现了泥土和青草。当姚颖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蹬下去了，才缓缓停下来。

　　两人各自点燃了一支烟。

　　张羽没有抽，只是拿在手里，他的脑子里乱到不行。

　　是的，他知道那个女人没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不救，他更知道姚颖加速没有错……可是……当他看到现在身边这个女孩儿没有一丝的阴霾，还在悠闲地吹口哨的时候，他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

　　“姚颖，你是冷血的吗？”他说。

　　口哨声停止了，姚颖没有看他。“别幼稚了。我没兴趣哄你开心，休息好了就上路。”她的声音也很平静，“最后大家都要死的，所以我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所有人都一样。”

　　“根本就不是这样。”张羽说完扔掉手里的烟，走到了另一边，他不想再说话，只是想静一静。而身后的姚颖只是紧咬着嘴唇，手一直摩挲着那把手枪。

　　“就是这条河，顺流而下就能看到避难所。”这是下午以来第一次有入打破沉默。

　　天色陪下来了，浓厚的乌云预示着一场大雨。冒雨渡河太危险，只能在河岸边找地方过夜了，好在还有渔民的房子可以避避雨。

　　雨来得很快，瓢泼大雨，透过窗子看，整个世界都淹没在灰白色里。

　　炉子里的木柴燃烧得噼啪作响，屋子里逐渐温暖起来。

　　张羽却感觉更冷了，他推门出去，雨水击打在脸上的感觉让他能够再次恢复清醒。而当他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姚颖不见了。

　　他四处找寻着姚颖的身影，期间遭遇了几个零敞的丧尸，但张羽已经全然不顾，他发疚似的用刀插进丧尸的头颅。就算不会感染却也十分危险的丧尸，他一点都不害怕，直到他在一个小山坡上看到了姚颖。

　　“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路过来的吗？原本我只是怀疑你们不会攻击我，今天中午证实了这一点。”

　　姚颖究竟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