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持续了整整两小时。
当最后一项脑电图做完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金黄色。
张忆雪被允许稍微调高床头，喝了几口郑秀妍带来的粥。
米汤滑过喉咙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宋慧乔"慢点喝，"
宋慧乔轻声说，手指梳理着女儿打结的长发，
宋慧乔"一会儿妈妈给你洗头。"
张忆雪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
她环顾四周，这个病房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床头柜上她最喜欢的百合花，墙上贴着的康复进度表，窗台上那盆顽强存活的多肉植物...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张忆雪"姐，"
她轻声问郑秀妍，
张忆雪"就你们几个在吗？"
郑秀妍正在整理被角的手停顿了一下：
郑秀妍"还有智恩去楼下买吃的了，怎么了？"
张忆雪摇摇头，那种奇怪的缺失感更强烈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抓住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修长的手指？
温暖的微笑？
还是某个特别的称呼？
每当她快要想起来时，那个影像就像水中的倒影一样破碎了。
金俊勉"可能是麻醉的后遗症，"
金医生翻看着检查报告说道，
金俊勉"记忆出现暂时性空白是正常的。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和其他医护人员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金俊勉"从医学角度讲，你的恢复速度...不太寻常。"
宋钟基敏锐地捕捉到了医生的犹豫：
宋仲基"有什么问题吗？"
金俊勉"不，恰恰相反。"
金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金俊勉"所有指标都显示，张小姐的身体状况比车祸前还要健康。这...很难用现有的医学理论解释。"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叶脉在夕阳下呈现出金色的纹路。
张忆雪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阵奇怪的温热感。
她隐约记得在昏迷中做过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人对她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但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忆雪"我想看看窗外。"
她突然说。
宋慧乔连忙按下床头的按钮，电动窗帘缓缓拉开。
首尔的夜景在眼前展开，万家灯火如星辰般闪烁。
远处汉江大桥上的车流划出一道道光痕，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进来。
张忆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城市的喧嚣声、消毒水的气味、百合花的芳香、母亲身上的香水味...所有的感官输入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她感到一种奇怪的觉醒，仿佛之前的人生都是在半梦半醒间度过的。
张忆雪"我想起来了，"
她轻声说，
张忆雪"那天晚上下雨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忆雪"车祸那天，"
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张忆雪"下着大雨，我打了伞，但是风太大..."
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合，却又在那个关键点上戛然而止，
张忆雪"我为什么要过马路？我本来要去哪里？"
李智恩刚好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便利店袋子：
李智恩"你不是说要给我送企划书吗？我们在咖啡馆约好的。"
她把热牛奶递给张忆雪，
李智恩"我等了你两小时，最后等来医院的电话..."
张忆雪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企划书？咖啡馆？这些词语听起来很熟悉，但总感觉不是全部真相。
那个模糊的身影又在她脑海中闪现——
这次她似乎听到了笑声，低沉而温柔。
张忆雪"我需要休息一下。"
她突然感到疲惫不堪，眼皮又开始沉重。
金医生立即示意大家退后：
金俊勉"病人需要充分休息。检查结果明天会出来，今晚我们安排专人监护。"
亲人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每个人都留下一个轻吻或触摸。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病房陷入了寂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作伴。
张忆雪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困。
身体里涌动着一种奇异的能量，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她悄悄活动手指，发现力量正在迅速恢复。
窗外，一轮满月升上天空。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
那些光条缓缓移动着，最后停在了她的被子上。
张忆雪伸出手，让月光落在掌心。就在这一刻，她分明看到自己的皮肤下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和心跳同频闪烁。
张忆雪"这到底是..."
她惊讶地低语。
梧桐树上，那只麻雀又回来了，黑豆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房内。
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她未出口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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