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人6
第二幕：灰刀战争（下）
“我听一位从前线回来的士兵说，当他和他的小队追击一个刀疤星侦察兵的时候，他们中了埋伏，一群刀疤星人杀掉了他们小队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他中了敌人八枪，从前线送回后方的时候，他没了肾脏、大肠和两条腿，但是他活下来了，战后也回到家了。我想说的是，一个人在极限的条件下，会激发出他身体里那种求生的本能，会激发他顽强的生命力。杀死一个人很困难，因为你单单打碎他的肉体，他的精神会把他打碎的肉体给拼起来，军队也是这样子，作为一个密不透风的整体，我们包成一个拳头，敌人想从外部砸开我们，很难，至少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是一个拳头最怕的是什么？就像杀死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没了活下去的信念，那他离死还会远吗？
军队的信念是为民族奉献的信念，是为了集体利益牺牲的信念。一支好的军队需要一个好的领导，这个领导代表着军队的信念。他是否将士兵放在心上，是否忠心于国家，忠心于星球，这是一个领导者该做到的，也是一个领导者必须做到的。四十年前，我们星球刚刚从星星球的殖民者手中独立，那时我们确立了我们的共和制，因为我们相信只有这样民主的制度才能引领我们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可敌人却无时无刻不打着我们的主意，想要从内部瓦解我们的联盟，想要撕开我们军队的口子。很多人想要让我们死，幻想着某一天我们会停止进步，我们会陷入混乱的局面，为此他们发动战争，挑唆我们的内部矛盾，收买我们的军队官员，引发我们军队与议会的互相提防，但这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我，绝不会让这样卑劣的阴谋得逞。
我们赢了第二次灰刀战争，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战后的军队减员严重，战后的星星球千疮百孔，作为军人，我们要做的是以身作则，不忘初心，听从议会的命令，听从灰心星球大众的命令，为灰心星球的进步事业充当中流砥柱。我宣誓，就任灰心星球大司令后，忠心不二，绝对服从议会的政治部署，积极统领军队，绝不辜负大众重托。”
（——灰心星球大司令克里斯就职宣讲，2063年五月）
（2063年至2068年是灰心星球和刀疤星的黄金年段，战争之后的两颗星球加强了贸易往来，同时向三角星系内剩余的无人行星进行开发。在此时间段，无数的资源被运送到了灰心星球和刀疤星的本土，能源第一次在战后变得廉价，科技也紧接着进步，越来越多的小型太空飞船上市，普通的灰心星球和刀疤星民众甚至也能够花钱购买一只属于自己的小飞船，就像是太空中的游艇。那些被灰心星球和刀疤星发现并占有的小行星或者气态行星成为了热门的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民用的太空航班搭载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在星际间穿梭往来。经济蓬勃发展，期间各民有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在政策的扶持下快速占据了市场。其中包括了许多的电子产品公司、游戏公司、食品公司、互联网媒体等，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丰富。再这样的繁荣昌盛下，甚至是作为三角星系中经历大瘟疫和第二次灰刀战争摧残的星星球却没有享受的权利：第二次灰刀战争后，星星球上的刀疤星驻军全部撤退，整颗星球归灰心星球所管理，战争使得这片土地遍地狼烟，城市化作废墟。灰心星球政府随即敲定了“劳马”计划，经济援助星星球，帮助星星球人重建城市，恢复公共设施，重建秩序。与此同时，灰心星球加强了自己在星星球上的驻军，从星星球当地人中招募警察部队，为他们管理星星球的安全事务。
战后的刀疤星士气低糜，民众本来所狂热的“一统三角星系”的计划失败了，刀皇原本想要在战争胜利后清扫宫廷内部的反动势力。但既然战争已经失败，他必须依靠反动势力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为他管理繁杂的事务，同时悄悄地准备着一套卸磨杀驴的伎俩。2068年七月，刀疤星在恢复战前状态后，高层发动大规模清洗行动，将一百二十余名想要谋权的太子党大臣斩杀殆尽，还处决了更多被怀疑私通灰心星球和太子党的官员。刀皇甚至亲自监斩了自己的大儿子，同时立二儿子为嗣，整个清洗行动中，刀疤星皇家带刀卫队充分地展现了他们的作用，每日为刀皇禀报那些文武官员见面说些什么，有谁私藏卫队，有谁聚众密谋。这一次清洗行动过后，刀疤星高层一次性空出许多位置，甚至包括水仙王朝的宰相也被满门抄斩。刀疤星科举事业因此变得更加火热，刀皇亲自监考，提拔了许多很有能力的政治领袖前往各个行省任职，同时在朝中极端重要的位置安排了皇室宗亲，进一步保证了皇权的牢固。
清洗行动中，不少潜伏在刀疤星高层的灰心星球特工遭到怀疑并牵连，一时间皇家带刀卫队将刀疤星高层内部的六十一名特工处决得只剩下五名。对于前情报部长，现灰心星球大司令克里斯来说，这无疑是糟糕透顶的一条消息。以下的内容是克里斯与刀疤星幸存的情报部特工的消息记录，双方为了防止监听辨认，互相使用代号对一些名词称呼，代号的含义会在对话内容中使用括号注释，同时由于灰心星球与刀疤星相隔甚远，双方一条讯息需要23分钟来通过电磁波传递。）
“所以说，之前我们收买的那个‘卡布奇拖’（带刀卫队）统领‘立方体’（柳步正），他在‘通关’（刀疤星清洗行动）中死了？新上任的‘卡布奇拖’统领是谁？他是什么背景？能否接受贿赂？如果可以，他的价格是多少？”
“新上任的‘卡布奇拖’（带刀卫队）名字叫‘dddd，dhdh，hh，dhdh，hhhd，dh，ddd，dhdh，dd，隔，d，hdh，hdd，hhdh’（灰心星球情报部代码，意思为察里津·拓步——Chahlikn Toub，d代表点，h代表横，奇数位的字母代码上，奇数位的dh互换，偶数位的字母代码上，偶数位的dh互换，隔表示间隔），奈曼族人，没有家庭，难以售卖。他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断刀流，他只忠心于‘面包屑’（刀皇）。”
“我们这次在那边损失了多少玩家？‘面包屑’（刀皇）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这次‘通关’（清洗行动）的所有名单，还有对面的所有名单。”
对话结束后，克里斯收到了一份详细的名单，上面写着所有在大清洗行动中牺牲的灰心星球特工的名字，还有所有被处决的刀疤星大臣。他思考了一会儿，正在为了新的特工名单感到发愁的时候，情报部长向他引荐了一个人选。
“司令，这位是虚宾，原本是为灰心星球秘密警察署服务的，虽然年轻，但拥有十足的工作经验，在间谍学校里的成绩优异，并曾经出色地完成过灰心星球内部的反间谍任务，找出并处决了两名刀疤星特工。我了解到近期刀疤星大清洗行动后，我们在那边缺人，特此来向您请示，虚宾是自愿要前往刀疤星的，您看……”
“虚宾啊，你姓X还是姓XB？（灰心星球文化中，一个人的姓氏是他名字的首字母，如克里斯的姓氏为KL，虚宾的姓氏可以是X或者XB，前者为单姓，是最常见的姓氏，后者是复姓，属于少数）”
“司令，我姓X。”
“很好，我们这次死的特工大多数都是姓X的，你过去，不害怕吗？”
“我清楚，司令，我的弟弟夏尔盖就是死在这次清洗活动中的。”
“你有家庭？”
“不，还没有，司令。”
“确实，你看起来太年轻了。这样吧，刀疤星别去了，我做情报做了半辈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活你干不了，你不如去星星球吧，去那边先扎根下来，为情报部搜集一切在星星球的反灰势力的情报，更重要的，如果将来哪一天星星球从灰心星球这里独立出去了，你就是我们在星星球内部的一手好牌了，不过这可能要好几十年的时间，你得几十年不回你的老家，这活愿意接吗？”
“遵命，司令，您指哪我去哪。”
“那好，现在星星球还算太平，你在那里先锻炼一下，你得有个代号，叫‘罐头’怎么样？”
“报告司令，还是就叫X先生吧。”
“直接用姓做代号，嗯，也行，那以后就用X先生这个代号来联系了。行，你跟老伏（克里斯提拔的情报部长）先出去吧，我这还有事要忙。”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