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鹭确实中了毒，也确实是青门的“恍思”，出乎我意料的是刀伤也挺重，我最近下手好像有点没准儿，这不大好啊……
解药我有，“恍思”并不是个杀人用的毒，它只会让人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你每天恍恍惚惚早晚会自己出事，而邓鹭恰巧受伤，就直接昏迷不醒了。
拿不拿出来呢？拿了看起来像个计，不拿就白来一趟更不是道理。邓鸢看着我，眼神可以说是哀求了，但没开口，她让我自己决定，但我毫不怀疑邓鹭死了她会伤心欲绝。
那就……清者自清、收买人心吧。
我拿出解药来，递给邓鹭的副将:“邓将军中这毒虽然不是我所为，但我确实认得，解药在此，诸位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亲自试毒。”
那副将没接，挑眉:“毒从何来？”
“从京城来。”我指指上面，“你们应该能想明白。”
他是聪明人，瞬间恍然，正要开口——
“西边有敌情！”一个士兵冲进来。
真是不巧，沉寂了五六年，胡人在这最不该的时候又举兵来犯，西军起兵反叛离了常年驻守的西大营，跟自己人还没打上一仗，又要抗敌了。
邓鸢的事只好暂时放下，我们登上城楼。西军已然转头列阵在城前旷野上，铜山关这边在等人下令。
敌军来得很快，看过去人数竟有十万左右，承平日久，辛灿瑜时常裁军，铜山关的守军和西军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人数不占优的时候全员退而守城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时候铜山关上下没有一个人能第一个说出开城门让西军进来的话。敌军骑兵开始冲锋了，我看到军阵中李堂回头望向这边。
“传令，先不要妄动。”邓鹭的军师开了口，那副将看我一眼，手放在了刀柄上。
两军骑兵对冲在一起，伤亡瞬间出现，西军步兵列了枪盾阵，转眼也要与敌军短兵相接。
“西军在城外为你们拼命，开城门！”我刀出鞘半寸，上前半步盯着那军师的眼睛，何顺也拔刀，郑伍肆取弓搭箭。
“敌军退去之后……”邓鹭的军师不紧不慢。
“西军退回城外！”我毫不犹豫接口，刀架在他脖子上:“下令开门！”
“开门，给西军发信号。”他甚至还带着笑容:“辛将军不必这么急躁。”而邓鹭的副将全程只是扶刀看着我们，眼神意味不明。
西军收敛阵型往城里退，可毕竟只有一个城门，等到全部撤回来关上城门，西军的伤亡已近两千人。
敌军很快开始攻城。对面有投石机，我们猝不及防匆匆退回城里却是没机会用炮反击了。
郑伍肆取了把硬弓跳上墙头，连珠箭发，对面操作投石机的敌军一时纷纷中箭，然而他箭术再好毕竟一个人顾全不了全场，还是让一个巨石投了过来，这巨石还出奇的准，在城墙上砸出一个口子。
口子不算太大，但缩短了城头和下面的距离，不少敌军借着刚架上的攻城梯杀了上来。
郑伍肆换上轻弓对着缺口敌群，每一次都三箭齐发，很快把缺口攻上来的敌人又暂时压了下去。
“你们的弓兵呢？”他一边放箭一边冲着这边吼。
“很快就到，急不得的。”那军师慢悠悠答。
他有问题，我意识到，要么是早有对敌的计策但瞒着我们，要么……我把刚放下的刀又比在他脖子上:“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破铜山关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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