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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制版】《冬日蠹虫》034

杰园:抑贩组合

其实艾玛并不渴望他能用怎样绅士、温柔的话语回答她,只是默默接受着他粗暴中的温存。她极力踮起脚俯瞰他,想要捕获更多细枝末节,风鬟雾鬓悬在半空,院前的绿植茂盛得自在坦荡,成簇晕散进眼梢。

她真的很想离他近些,像坐在神父前的长椅那般恳切地发问,可只能像现在这样,相隔层楼恍若隔世。

“那我真的没办法帮到您什么吗……?”话刚到嘴边,声线就降如低岭。而到最后她只能听见一声叹息,几声惆怅的脚步与拉开玻璃的响音:

“快回去休息吧,别感冒了。”他再次委婉地拒绝她,消失在阳台,料峭晚风骤然偃旗息鼓。

他真觉得刚重获自由的小杜鹃,不必太过着急地为其它东西去啼血。或者扪心自问,他的确不信任她,在他眼中,她还只是个跟家人玩玩捉迷藏的天真少女。像那朵旷野的雏菊,被世俗的泥土清香淹没,仍不知所踪。

艾玛心绪重重地回到柔软的床上,发呆想着她是否该像他在条例里写的那样,「别再过问其他,只管像乖巧的雏鸟躺在树枝筑起的窠巢」,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舒适圈。可她毕生所接受的教育理念却无法让她心甘情愿,在闺阁中不痛不痒地成长,而非绽放。

她把脑袋埋在泰迪熊的毛绒肚皮里,她是那么的心高气傲,喜欢布偶却不肯跟它一样乖乖待在橱窗。

后半夜下起微雨,艾玛在风霖的笙歌睡着,没能实现目的,她不想迎接新日,却只能被动地遭受黎明的倾吐。

翌日,潮湿阴冷的水汽铺满伦敦静穆的灰调素颜,化作精灵亲吻艾玛惺忪的眼睫,清晨吟诵出浪漫的诗韵,却令人昏昏欲睡。艾玛没忘记今天还是工作日,拖着整夜紧贴泰迪熊而缺氧的大脑,简单洗漱过便下楼准备早餐。

可楼梯刚走一半,她发现相间色调的桌布中央已摆上司康饼与牛奶。属于她的座位上,多出个色泽明亮的焦糖布丁,深褐色的焦糖圆顶放着薄荷叶与几颗树莓。而房子里的主人,过早地离开。

还想继续问他要求是什么来着……

杰克驻足在“Echo”前,他承认自己是有想过,找机会趁艾玛不在时来买束鲜花的,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演绎。

而推开门的第一时间,他却是四处张望,寻找着昨日未来得及寻找的东西。终于,在离沙发不远处的墙壁的置物板上,找到了那陈旧的,用鲜艳的丙烯颜料釉色的木雕,是只小型金刚鹦鹉,放在高处。

他不明白她至今还摆放着是何种心态,走上前把它拿下来,格外爱惜地抚摸鹦鹉羽毛上的笔触,那段熬夜点灯的痛苦过往赫然浮现眼底。

此时温蒂拎着花壶从后院回来,正准备去给二楼的鲜花浇水,未料触目惊心的红眸直击理智,稀稀拉拉地碎了满地。花壶摔在木板撒出水,看到故人,杰克展平手用鹦鹉的正面对着她,笑意苦涩:

“日安,艾劳拉小姐,昨天久别重逢太过匆忙,忘记打招呼了。”“……”

“过去七年来,鄙人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您——为何在收到我的礼物后,就对我的亲人敬而远之呢?”她保存到现在,是因为从不会被噩梦惊醒吗?揭开化脓的伤疤,都是腐烂的皮肉与虫眼。他逼近她,似从余烬而来,行走在绝望的日暮途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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