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艾玛就扯出话题：“我真有些记不得他们的容貌了，您可以帮我回忆下吗？我想这样我们也会好找些。”
“当然没问题，毕竟没人会忘记，自己深恶痛极之人的长相……”突然，他噎住话语，猛地垂下眼眸，伸手拽低帽檐以此遮挡视线，防止被人认出。
艾玛瞄过他隐忍怒火而青筋暴起的左手，回头就看见视野内，迎面走来的三个凶狠彪悍的壮汉，他们满脸通红地高声攀谈，似刚从泡了整夜的酒吧回来，臂上都刺着诡魅的纹身。从他们之间升起的蒸汽，似乎都是粘稠的，充满糜乱色欲的。
他们就这样呆滞地站在原地，路面边缘的青草地带。而壮汉们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中央，朝他们相向而行，最后有说有笑地略过他们。
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的脸、形体、骨相，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就算是把眼睛鼻子嘴巴单独割下来，焚烧成灰烬他都能辨认得出来！
在这短暂的分秒内，数以千计的苦痛片段从荒废的颅内喷涌而出，血腥的残忍的淫欲的画面循环往复地播放着，一齐冲溃脆弱的理智防线。再无比这还要刺眼的箭矢了，涂毒的箭头贯穿梦呓灾厄的一轮年。
这此起彼伏的，荒唐折磨的，死灰复燃的黑色记忆将灵魂啃噬成虚无的回声，消弭在每一个不能成眠的夜晚的浓雾里。
鼻腔起落着萦纡急促的吐息，一声还算镇静的冷笑从唇齿间挤出：
“看来甚至都不需要我来描述，更为生动形象的活物就出现在眼前了。”他说着，所拼的每个单词都显得如此吃力。
“真是走运，他们居然还生活在这里，甚至依旧没……”
杰克扭头正准备跟身旁的姑娘讥讽两句，却忽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怔了怔，瞳孔不甚觉察的几度惊惶，如风荡漾在残垣密集的玫瑰丛。
再回身望去时，女孩就已站在三个男人面前，微躬着躯体，弯起春华吐艳的笑靥分外惹眼，仿佛在告诉他：她早已准备好一百句俏皮话和一千个花招来应付他们。
大致能看懂唇语的杰克明白她的意图，也赞许她的主动，可当那抹笑明艳地冲击他眼角时，他还是会感到心烦意乱。他听见了几声挑逗的口哨，看见了男人们背在身后蠢蠢欲动的手指。
要是艾玛·伍兹再后退几步就好了，他并不想她离那些腐尸这么近。
结尾，他们的交谈以艾玛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收场，男人们给这位小淑女指了指，他们在虞美人花田对面的家，并“诚挚”邀请她常来作客，如果是立刻那最好不过。
姑娘频频点头，举手投间都充斥着矫揉造作。这样甜美的女孩，却在擦肩告别的转身冷下脸，她站在原地，难忍反胃地用一手轻掩口鼻，一手环腰。等杰克慢悠悠地走来，她才抬眸正视他：
“您目睹全过程了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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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标点不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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