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他们看我的表情，讨厌他们凝视我的淫笑，讨厌他们下流粗鲁的说话方式。他们浑身散发的气味，是啤酒、香烟和汗液混在在一起的，就像我讨厌的动物——狐狸的臭味。”“您这样厌恶那群恶棍，其实大可不必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的，交给我来解决就可以。”
他一字一板地说着，感觉脚下的土地暗流涌动，兴许是他沸腾的血液在作祟。近处的畜生自然无法留意到，可远处的他却看得清晰：她那双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分明颤抖得厉害，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克服恐惧，明知面对的是三个强奸犯，还强撑着去跟他们交谈的。
何况她似乎还是个很抗拒跟男性接触的女孩，这是他从前段时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至于具体原因他也不好猜测，就像她所说，暗网不会记录闲人的生活。
“不，先生，我话还没说完。”她眼里浮出希望，夹参差几缕的快活。
“我想说的是，但如果这能帮助到您，我很乐意效劳。”
她担心气氛凝固，就接着说：“四个人里面有一个死于艾滋病，可惜的是其他人都没有染上，三人中的两个结了婚并有孩子，剩下就是光棍。全都住在与虞美人花海相隔的丘陵脚下，做着邻居。”
难怪他见少了人，原来是提前遭了天谴。
但没关系，每个人的所作所为他都历历在目，他会冒充上帝来惩戒罪犯的。他就要叫他们，在耶和华前磕头下跪百般忏悔凭吊，都无法抹除绘制殷红遗像的笔触。
“先生，您对我的表现感到满意吗？”
艾玛见杰克缄默很久，但不敢践过他千疮百孔的苦楚，只得敛眉轻声发问。
“嗯，只能说，还不错吧。”他回答着，向前迈步行进，却迷茫地不知该到哪里去。
实际上，他宁愿她别来掺和这件事，说真的，他开始反悔了。她可以端庄地坐在坐在监视器前，喝着热气腾腾的红茶蔑视凡夫俗子；也可以毫无所知地待在房间，或者花园里，他可以安排一处荒地给她种植。他还是觉得，让一位豆蔻年华的姑娘卷入一场罪与欲的纷争，是件绝对悖谬的抉择。
啊，想必母亲早远在天堂，拿着望远镜看见这一幕了。她本就被极度深寒的不幸所囿，如今还要有人来承受这痛楚的残影，肯定已经伤心地流泪了吧。
可事情进展到这步，他们迟早都会被缚在这隆冬的蛛网。
“如果您此时漫无目的的话，能否允许我占用您一点时间，到旧家后的小山上去呢？很多年前搬离波特里时，我曾在山上的一颗榆树下埋过个宝箱，里面装着我很多童年的回忆，还有我的日记本。”
“我本不愿它离开这快乐的净土，所以没带走它，就想要它就此生根发芽。可现在看来，它是颗坏掉的种子，我想还是把它挖出来好点，呼吸口新鲜的氧。”
“就当是奖励我的勇敢吧，说不定里面可能就记录着您想知道的细节呢？我印象里好像有。”“……”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期盼她真是单纯地想弥补童年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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