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哪门子理论??
陈听白头更大了,从认识江聊到现在不过五天,就算连上在医院,也才六天,但是头是一天比一天大,根本不知道下一秒还会从小姑娘嘴里吐出什么让他无法招架的话,关键是他自己内心万马奔腾,小姑娘反倒淡定得很,还在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矿泉水。
陈听白被江聊吓得话都不敢说,直愣愣地看着她。
——她是不是有病啊?是哪种心动?真的吗?不会吧,竟然有人会喜欢瘫子?
陈听白觉得血压都要升上来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又觉得不说点什么更尴尬,正要开口劝小姑娘死了这条心。江聊抬手看看表,推着陈听白就跑,边跑边说:“出来时间太长了都差点忘记还在上班了,完蛋了要被扣工资了。”
陈听白彻底无语,行呗,自己想的真的有点多。是真的真的真特么多!
你看看,两军对垒,人家才随随便便敲敲战鼓,自己就已经一级戒备了,可是人家敲完战鼓就跑谁理你啊!
“其实,你不用推的,我轮椅有电池……跑得比你快。”陈听白没弄懂江聊是不知道电动轮椅还是怎么,为什么不自己跑,她今天穿着高跟鞋,跑得并不快,陈听白没忍住还是决定告诉江聊,打算让她自己跑自己的。
谁知道江聊回他:“我当然知道啊,你这自己跑,立马把我甩在屁股后面了,那我更惨了,老板都到了我还在后面,工钱更要被扣,我和你一起进去还能说我是照顾你我们主任也不好说我什么。”
陈听白决定闭嘴,心里告诉自己,再和江聊说工作以外的事情那就是猪好吧。
经过一上午的磨合还有实际工作下来,到下午的时候江聊已经完全适应,但是陈听白已经明显跟不上这种工作强度了,坐得没有上午那么直,脸色看着也没有早上那么精神,还因为中午休息那会江聊讲的话让他分神好几次,万幸没有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江聊趁那几位日本客人自己讨论的时候底下身子问陈听白是不是太累了,陈听白点点头,不想讲话,今天讲话讲得很多,但是因为怕身体捣乱出现让场面难看的事情喝水也就那会那几口,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江聊从轮椅后面拿出那瓶刚刚陈听白喝过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给陈听白递过去,陈听白是真的渴了,也没客气,几大口下去半瓶水进了肚子,水经过喉咙进入身体,陈听白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一些了。
和江聊说了谢谢,江聊冲他眨眨眼,说:“这才哪到哪?你一会说谢谢也来得及。”
然后走向那几个日本客人,在为首的那位先生耳朵旁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位先生听完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同伴们走开了。江聊又跑回来说:“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吧,太累的话工作起来没效率的。”
陈听白不明所以,都懵了,他问江聊:“你都和人家说什么了,人家怎么走了?”
江聊笑笑说:“我和他们说前面那个展厅会有另一位更专业的经理人做他们陪同,另一个展厅他们应该会更喜欢。所以你下班啦,你去休息吧,我要去下一个展厅了。”见陈听白不放心,还拍了拍陈听白的手“去吧,你养那么多员工不是吃素的,你就好好休息,更何况那些资料我也认认真真看了,不会出差错的,是你不放心,你要是放心我自己都能讲解。”
说完都没看陈听白就跟着那几位日本人的后脚走了,临出展厅又转过头来冲陈听白眨眨眼。
陈听白不喜欢别人这样擅自做主,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但是小姑娘早就跑得没影了,陈听白只能自己回到休息间让胡聪进来帮忙躺下。
才躺下没多久陈听白就已经睡着了,等醒过来,屋子里已经黑了,只有一点点手机发出,陈听白以为是胡聪坐在旁边玩手机,下意识喊了一声:“小聪,几点了?”
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江聊,江聊把灯打开,告诉陈听白这会已经八点多了,今天第一天来的人有点多,艺廊的车子和人手都不够,只能让胡聪也开着车帮着一起把外地客人送回酒店,再来接陈听白。
陈听白点点头,拉过被子打算接着睡,江聊就把被子一把拉开,冲陈听白说:“你就打算接着睡吗??我也很无聊哎,我这守着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你就没打算陪我聊聊天?”
江聊气冲冲的样子好好笑,脸都鼓起来,眼睛本来就大,这会更是瞪圆了看着陈听白。如果可以拒绝陈听白一定会拒绝,他都想好了后天就换一个随行翻译,他真的害怕和这个小姑娘讨论工作以外的事情,江聊讲话完全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又天马行空,陈听白完全招架不住。和她在一起,总觉得能乱拳打死他这个老师傅
但是礼貌和修养不允许陈听白拒绝,更何况江聊今天确实帮了他大忙,这会还守着他大半天。陈听白够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床摇了起来,又用手撑着身体挪动了几次,终于坐正坐直,才松了口气,看着江聊。
还好现在的江聊也还算是“正常”没有胡言乱语,只是说着陈听白进了休息室以后的事情,陈听白发现江聊很喜欢工笔画展厅和书法展厅,提到这两个展厅的时候都说得比较多。陈听白心里有点懊悔,为什么在策划阶段没有同意把自己作品也拿出来。
然后飞快地摇头,骂自己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了?是我工作哪里有问题吗?”江聊本来说得兴致勃勃的,对面的陈听白突然猛摇头,她以为自己哪里说得有问题,赶紧问陈听白。
可能是这时候脑子才清醒过来,陈听白低着眼睛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
不低头都没发现,江聊竟然是赤着脚踩在地上的,难怪刚刚她站起来开灯自己没有听到动静。江聊也发现了陈听白在盯着她的脚看,想起来自己还没把鞋子穿上,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脚抬起来对陈听白说:“看到了吗?都磨出水泡了,你是下午躺着休息了一下午,我还跟着转了一下午呢。今天真的累死我了,你坐轮椅上都觉得累更何况我穿着高跟鞋跑了一天。我不管我这脚你还让我开车回市区就真的太过分了,我今晚还要蹭你车回家。”
陈听白看着江聊脚上的水泡还觉得挺内疚的,开口说:“抽屉里有创口贴你先用,回到家用热水泡个脚,明天不要穿高跟鞋了。”听语气还有那么点心疼。
江聊才刚贴完创口贴,胡聪就来了,把陈听白抱下床安置在轮椅上准备回家,江聊不想再穿高跟鞋了,她看看陈听白坐轮椅上,又看看自己高跟鞋,笑的特别灿烂……特别阴险,她问陈听白:“我脚太疼了,我一步都不想走了,你能不能让我坐你腿上你带我去停车场啊。”
陈听白从江聊笑得特别灿烂那会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好像他已经对江聊的这些不能用常人思维理解的想法见怪不怪了,她现在就算说出她要坐轮椅上,让胡聪背着自己,陈听白都觉得是正常的。
但是习惯归习惯,怎么可能答应!
“江女士如果觉得脚疼不想走路,那我可以让胡聪背你。”陈听白也笑,笑得特别职业,对没错,职业假笑那个职业。
江聊看看胡聪,穿上高跟鞋就往前走,一点都不给胡聪面子。
回到家江聊卸了妆躺在浴缸里,回想着今晚人都走了只剩他和陈听白在休息室的时候,陈听白睡得很熟,加上大半个身体没有知觉,江聊简直可以算是肆无忌惮,最开始还只是坐得近一些,静静看着陈听白,陈听白五官长得精致,不能说秀气,但是也绝地不是硬汉那种长相,生得刚刚好,这会正闭着眼睛睡得很香,江聊觉得有一种看瓷娃娃的感觉。
后来可能是梦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陈听白的眉毛微微拧着,嘴巴也紧紧闭着,看起来难受极了,江聊还轻轻的拍了拍他胸口,轻声细语安慰陈听白。等陈听白再次睡得沉了,江聊玩心大作,本来是想把陈听白右手抬起来好好看看书法家的手的,但是又怕陈听白突然醒过来,真打算放弃了,看到在左侧乖乖蜷着的手,那只手比右手细多了,五个指头只向外露着一个指节,剩余的两个指节都握在手心里,江聊心想,左手也是书法家的手,虽然不能动了,那也是他陈听白的手。
江聊轻轻绕到陈听白的左边,把陈听白的左手微微抬起来,看到陈听白的剩余两个指节,可以看得出来,在没受伤以前,左手也是和右手一样修长又漂亮的。江聊把陈听白的手指一个一个拉伸开,然后把自己的小手贴上去,想和自己的手比比有多大,没想到陈听白的手指头立马就合拢了,紧紧包着江聊的手。
像十指相扣那样。
反倒是这会,江聊的反应还像个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赶紧把手抽出来,可能是抽得太急,陈听白的手有点微微颤抖,江聊更是被吓得赶紧拉着陈听白的胳膊和手轻轻按摩,祈求老天千万不要让陈听白这会醒过来,不然她就死定了。
还好还好,万幸万幸,胳膊还算给她江聊面子,一会就回归平静了,江聊不敢再作了,赶紧蹑手蹑脚绕回去乖乖坐好。
——现在想想,江聊你今天到底在干嘛啊,怎么能趁人之危呢?怎么能攻其不备呢?你这样搁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江聊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又夸了一遍陈听白真好看,甚至还做好了下次还敢的准备。
睡前不忘给陈听白发了条消息。
【稚㭜】晚安,我要睡了,你明天不要忘记来接我哦~
第二天江聊上车的时候,陈听白递给了江聊一个鞋盒,江聊打开,是一双微跟的单鞋,颜色款式都是中规中矩的米白色,看起来很清爽。
陈听白和江聊说:“今天穿这个吧,放心你不穿都比我高,而且我选的还是有点跟,不会显得不正式。”
后面想了想,万一是人家公司制度,又开口说:“如果你们主任找你麻烦,你可以让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