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和乔楚生来到长三堂,找到张小燕昔日好友,询问关于小腿伤疤的事。
“没有,张小燕喜欢穿素色的旗袍,有时候开叉到大腿,小腿没有伤疤,我记得很清楚。”白巧说完笑了,“怎么,那刘胜真的和她不清不楚?”
“那个……”路垚不便说什么,转移话题,问她:“张小燕有说过她的家里人么?”
“嗯,好像说过自己是个孤儿吧,从小养在别人家,说家里院子里有野蔷薇,是她最喜欢的。”
“有谁打听过她的身世么?”乔楚生把一杯红酒推到白巧姑娘跟前。
“有吧,好久了,不大记得了。好像是一对老夫妇。”白巧说完,笑着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乔楚生和路垚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这老夫妇可能就是女儿失踪的烧饼张氏夫妇。
二人离开长三堂,走在熙攘的大街上。
“现在就差作案时间了。”路垚双手插兜,像是饭后溜达似的悠闲。
“怎么,心中已经有谱了?”乔楚生眼含笑意,他很喜欢看路垚在案子快完结时的,临门一脚,得意又卖乖,有很满足的感觉。
“饿了,我们去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吃饭吧。”路垚笑着说,率先快走几步。
“我欠你的啊。”乔楚生啧了一声,无奈地跟了上去。
俩人来到祥华舞厅二楼,路垚叫来服务小哥,拿着菜单,痛痛快快地点了七八个硬菜。
“先上这几个,回头再加。”路垚不客气地递过去菜单,回头看到乔楚生汗颜的表情,笑着揉了揉鼻子。
不一会儿几个菜都上来了,路垚挑挑拣拣,吃得有滋有味。
“我说,你来这是想再调查目击证人的证词么?”乔楚生慢悠悠地晃荡着手中的酒杯,“证人是这里的一个服务员,那天给一桌客人上菜,发现是胡竹轩的常带的舞伴,就多看了几眼。和姑娘在一起的是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士,给他看了照片,确定是刘胜。”
“时间上怎么说?”路垚头也不抬,往嘴里塞了两口虾肉。
“那天正好是一个公司老板搞生日庆祝,活动是7点半开始。他逐个给客人上菜,轮到张小燕那桌,走到刘胜跟前的时候,看到他右手戴的表,是瑞士名款,他看了一眼,正好是八点。所以很确定。”乔楚生把杯中酒饮尽,给路垚杯子续上,又给自己倒满。
路垚忙着大块朵颐,没再接话。
吃饱喝足后,路垚满足地站起来,走到乔楚生跟前,把他手中的酒杯夺过,凑到他眼前,低声说,“乔探长,干活吧。”
路垚的脸庞离得很近,能看清他眼睛中自己的倒影,满满的就他一个人。乔楚生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路垚嘴角得意地翘起好看的弧度,他直起身子,轻拍了两下乔楚生的肩膀,走得很潇洒。
乔楚生眉毛挑了挑,叹了口气,也到外面去了。
证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干净清秀,一看就是个很老实的人。
“路先生,我确定是八点,那位先生戴的手表是个很名贵的款式,我不自觉就在意,确定表上时间是八点。”青年老老实实描述当天的情况,笃定的语气生怕路垚怀疑他。
“有什么时间违和的地方么?比方这个活动是七点半开始,你在给刘先生上菜之前,做的工作有半小时么?”路垚看着青年,认真地说。
“这个……”青年静下来,想了想,说:“就是给几桌上菜,往后厨跑了几趟。”
“平时做这些一般都是用多长时间?现在回想的话,会有什么违和感么?”路垚追问。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平时也就十分钟完事,不会是半小时。”青年说完,满脸疑惑。
路垚靠着栏杆,沉思起来。乔楚生摆摆手让青年走了。他走到路垚身边,看着一楼的歌舞升平,“怎么刘胜表上时间是故意拨快的?”
路垚点点头,“但是光是服务员的证词,是不足为证的。只能肯定刘胜确实有了作案时间。”
“行,那我再让人到这里详细调查那晚的事情。”乔楚生拍了下栏杆,起身走了。
路垚看着乔楚生的背影,突然想到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白幼宁整了好几个方案,说要给他弄个热闹的生日会。
他趴在栏杆上,想着自己竟然会为了给一个男士想生日礼物,还一直愁眉不展,至今不i知道到底送什么。之前朋友过生日,一般就是凑个饭局,送个红酒,手表之类的。但是现在自己一穷二白,没啥能拿出手的,总不至于再把乔楚生送给自己的手表还回去,舍不得。
路垚叹了口气,要不卖个古董,凑个钱?随后他又干脆地摇了摇头。
算了,把这个案子先帮他破了再说。
刘胜被带到巡捕房,一脸无畏。乔楚生和路垚坐在他对面。
“乔探长,二位无缘无故带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刘胜把衣服整了整,往后一靠,很轻松的样子。
乔楚生低着头,随手拨弄了两下资料,“刘先生,废话不多说。这个月25号晚上八点在成航运输经理办公室,你用枪击杀了张文海。认罪吧,咱们都省事。”
张文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证据呢?我和张文海只是同属一个公司,他是研究开发,我是船只云航业务,业务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你可以去公司调查,我和他并不存在利益冲突,也不会有工作上的争执。”
“那倒未必吧。”路垚把手中的资料推到刘胜面前,说:“这是张文海负责的药品研发项目,里面有一些化学品是毒品研发的成分,但是这个项目失败停了。”
刘胜拿过资料,看了看,神色怔了一下,立马又恢复如常,他放下资料说,“路先生,张文海搞毒品研发,是自己个人所为还是公司操作,您该质问张文海或者公司总负责人。我再说一次,我和张文海没有任何交集。”
路垚笑了笑,没接话,又把另外一份资料给他看,“这是张小燕的身世调查,她祖籍北京,是个孤儿。幼年就被上海的亲戚收养。后到了长三堂,听说和刘先生还有一些风流韵事。”
刘胜脸色稍微变,“几年前的旧事,偶然跟张小姐认识而已,不熟。”
“是么?刘先生,这么说不觉得薄情了么?”乔楚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盯着刘胜,语气冷淡,“张小燕在长三堂向你表白被拒,后成了胡先生的情人,你反而热情接触,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成航运输是胡佬照着的,我巴结这些衣裙关系,也正常。”刘胜不自觉摸了摸右手的手表。
“刘先生,您这表会不会不怎么准,或者说偶尔快个半个小时之类的。”路垚好笑地看着这个男人,对方的脸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