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玫瑰姑娘两情相悦，胡竹轩却从中作梗，让你失去了心爱之人。”乔楚生停顿一下，看了看刘胜继续说；“你为了找机会报复胡竹轩，你就进入了他入股的成航运输，做了总经理。”
刘胜板着一张冷漠的脸不吱声。
“你偶然得知胡竹轩和洋人合作研制毒品，张文海是核心研究成员，你就设法接近他。想与他合作坑胡竹轩一把。”路垚接过话茬，说的不缓不慢，“张文海有个失踪的妹妹叫张燕，又恰巧你知道烧饼夫妇有个养女就叫张燕，你就急慌慌告诉张文海说你知道他妹妹的消息。
但是当你上门确认的时候才发现，此张燕非彼张燕。你之前说报仇没了机会就创造机会。然后，你就想着鱼目混珠，让长三堂的张小燕代替张燕。”
“我觉得你们可以说书了，找人以假弄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么？”刘胜冷言讥讽。
“不是，当然不是。你做的很周密。”路垚声音高了些，身体前倾，认真盯着刘胜，“你 告诉张文海，张小燕在长三堂，后被胡竹轩强迫收作情人，你透漏了烧饼夫妇的收养被拐女童的消息，又带着他向邻居打听了这些事，在让旁人那佐证了你说的事。”
路垚说着看了看刘胜，他知道刘胜是个做事周密的人，但是能计划到这步，也蛮意外的。他放缓语气，继续说下去。
“至于闺女失踪，你大概说了什么张小燕在长三堂做姑娘，老夫妇觉得丢人就说闺女失踪了。同时你又告知张氏夫妇说张小燕有可能是他们的姑娘，然后他们就亲自去长三堂确认。
这一幕你又恰巧让张文海看到。更让他确认张氏夫妇明面上怕丢人谎称姑娘失踪，暗地里还是会去看自家闺女。”
刘胜听到这里，神色平和下来，他坐直上身，安静地听着。
“张氏夫妇邻居证实你多次拜访二老，他们还告诉过邻居说有人来告诉他们说有闺女的消息，还会带他们去看看。让他们看了照片这个人就是你。长三堂的人也证实是你带着二老去的长三堂。
而长三堂对面的小吃摊当天就坐着张文海。小吃摊的老板证实当天看见你从长三堂出来，在那里和张文海一起吃饭。”路垚说完长长的一串，斜靠着椅背，向乔楚生抬了抬下巴。
乔楚生斜了路垚一眼，接过他的话头说，“你本是要张冠李戴，让张文海成你的人情，但是你发现张小燕的身世和经历，你正好可以你利用。”
他把一张资料扔过去，“张文海的哥哥虽然是死于胡竹轩的手下，但是那是事故，事后，胡竹轩让人安排他到现在的公司，还做了研究部的核心研发成员。”
“张文海性格敦厚，是个典型的只认研究的简单人。他接下了胡竹轩给的工作，他哥这事算是揭篇了。”路垚又把话头抢过，说：“你骗他张小燕是他的妹妹，生活不计，流落青楼，又被胡竹轩强迫做了他的情人。”
刘胜嗤笑一声，反驳说：“照你们这么说，我随便几句话，张文海就能相信我了。”
路垚笑着低下头，“都说真话和假话掺和着说，最是容易让人相信。张小燕曾经心悦于你，这事整个长三堂的姑娘们都知道，记得还很清楚。只要问了，或者教唆哪个姑娘在张文海跟前随便这么说上一两句，他就信了。
再有，你天天到长三堂对面卖弄深情，搞得心中苦恋堂里姑娘的架势，摊主都相信了。还见过你在那约会过一次张小燕。”
刘胜听得漫不经心，乔楚生敲了敲桌，喊道:“你那次就是专门做给张文海看的吧。他认定你俩两情相悦，是胡竹轩棒打鸳鸯。他没了哥哥，就妹妹这一个亲人。他就想为了妹妹的幸福做些什么。”
“然后你就告诉了他胡竹轩和洋人会进行毒品研发，他会是核心人员，你就让他在研究做假，这个项目失败了。胡竹轩在洋人那吃了瘪，间接造成洋人坑了胡竹轩一个码头。胡竹轩重新调查此事，查到张文海头上，他来找你商量，然后你就杀了他。”路垚手中拿着派克笔，一下一下转着。
“路先生，我耐心听你们说完故事，是出于礼貌，这些是你们得到猜想。如果光论杀人动机的话，胡竹轩更有嫌疑吧，张文海让胡竹轩吃了闷亏，公司又是胡竹轩的底盘，他杀个人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刘胜说的很平静，语气中不见一点焦虑，
路垚一听，笑得很轻松，他说，“刘先生，好性情。上述是你的杀人动机和张文海的纠葛。现在我们就说说杀作案时间的事。
你那晚约了张文海8点在经理办公室见面。你事先知道胡竹轩那晚会带着张小燕到祥华舞厅。
你7点半到了舞厅，找机会和张小燕在一包间见面。同时你把手表时间调快了二十分钟。你故意让服务小哥看到你的表上时间是八点。
然后，你迅速离开，搭车回到公司，见到张文海，趁他不备，把他杀了。随时呢，你就躲起来了。
因为当时公司正着急走私一批军火，公司内死了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凶手，况且死的还是胡竹轩点名要处置的人。手下自然睁只眼闭只眼把尸体给扔到河滩了。”
“证据呢？”刘胜双手不自在地搓着。
“祥华舞厅后门有个擦皮鞋的老匠，那晚你匆匆出门，他撞了你一下，记得你。
你杀人的手枪应该就近藏到公司走私的那批军火里了吧，你觉得应该没人能敢查那批军火。上面，有你的指纹。”乔楚生一字一顿，把刘胜脸上佯装的平和，锤的碎裂开来。
刘胜放弃似的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椅子，他双手狠狠在桌子上一拍，扯着喉咙喊：“胡竹轩不是什么好东西，制作毒品、买卖烟土、走私军火，杀人还玩弄女人。就因为是上海滩的大佬，就没人懂得了他么？
玫瑰因为他的设计，深陷风月，又因他牵连，被洋人追杀，远走他乡。我该一枪杀了他的。”
“有胆子就按着江湖的规矩单挑，胡老大会应的。在背后搞这些玩意儿，利用对你一往情深的张小燕，还杀死无辜的张文海，算得上什么汉子。”乔楚生目光凌厉地凝视刘胜，说得狠绝又霸气。
路垚笑着对乔楚生竖了个大拇指，干脆说了句：“帅。”
刘胜颓废地摊在椅子上，相当颓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