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宁赶到医院的时候,觉得自己要疯了。天知道,在她刚听到路垚和乔楚生出了车祸,她有多害怕。
她长这么大,放在心上的人一把手能数得过来,这俩人就在前三。
还好,她脑补的那些血淋淋,缺胳膊断腿的场景没有出现。
路垚只是额头有个小伤口,惊吓过度,脸色有些惨白外,没什么大事。乔楚生肋骨骨折,但是底子好,医生说恢复得会很快。
见他俩真的还好,白幼宁松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询问车祸的事。
“人抓了么?”白幼宁小心地把一杯水端到乔楚生的嘴边,乔楚生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然后轻点了下头:“抓是抓了,但没说。”
路垚抬眸看着乔楚生,心中微诧,但是没说话。
乔楚生说谎,司机耐不住乔楚生的拳头,交代了一个人名。
可能他觉得这个人背后牵扯的人有些来头,不想白幼宁掺和吧。
“查呀,人在你手里,害怕查不出来。”白幼宁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一脸恼怒地嚷着,“猜都猜到哪几个有嫌疑,一个个查过去。”
乔楚生苦笑,这大小姐胃口还挺大。他随意摆了下手说:“好了,我真没事。没惊动老爷子吧。”
白幼宁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说呢,这乔四爷被人暗算,遭了车祸,可人尽皆知了。你如果不想他发火,最好能立马给他报个平安。”
乔楚生默了默,没接话,这事还真不好说。司机说的那个名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军统的人。
他隐晦地朝路垚那边看了眼,路垚从始至终沉默着,他像是刚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儿,又被旁的事扯了思绪,半天回不到现实中来。整个人显出几分虚脱来,乔楚生有些心疼,在他眼里,三土就该是个裹着金镶玉在凡世里打滚儿的少爷,可以带着几分烟火气,但是不该有俗世的愁。
他眉头挑了下,捂着胸膛叫了声路垚。
“哎,三土。”声音带着几分随性的仓促。
路垚被这一声喊,叫回了神,他立马快步走到床边,脸上神色焦虑一览无余。
“怎么了,哪又疼了?我给你叫医生。”
乔楚生握住他要抽离的手,摇头说:“没事,我装的。”
白幼宁吐槽一句有病。做回了刚路垚坐的长凳上。
路垚没有像以往那样奚落乔楚生,反而松了口气似的说:“那就好。”
简单的三个字,让乔楚生心里一沉,三土知道了。
他不经意间摩挲着路垚握着他胳膊的手,心里有些发紧,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到底还是发出声:“你……”
“我会处理好的。”
路垚截住乔楚生的话,握着乔楚生胳膊的手不自觉发了力。
“你什么也不要做,我有办法。”
乔楚生看着强装镇定路垚,没忍心追问,他要怎么做。只是点了头,说:“好。”
白幼宁看着他俩,难得没有打扰。出门之前,白老爷子说,当下上海地盘重新洗牌,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动乔楚生,像是下了死手,其实就是个敲打。
不是江湖事,不能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