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混江湖的时候,最不待见的地方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警局,要说以前,看着穿警服的,他就手痒,想往人身上招呼。奈何如今自己穿了这身皮,好似带了紧箍咒的猴,没得作了。
这要说第二个就是医院了。没混上老大的时候,身边的兄弟要是受了伤,那是小伤忍着,大伤等死,随死随埋。谁有那个金贵命进医院。
后来当了老大,手下兄弟受了伤,他就是让人看顾着进医院,自己带着兄弟寻仇家拼命,还是没啥机会进这医院。
当了这个探长倒是跑了几回,不是为了破案就是为了路垚。
如今他受了伤,让他在医院好生待着,那是浑身不舒坦。看谁都没个好脸色,横眉瞪眼的。
白幼宁来了两次,两句话被他怼地没脾气,骂她没个轻重,让她跟老爷子报平安,也不知道怎么说的,隔天老爷子就亲自跑过来看病了。
乔楚生一边冲白幼宁瞪眼,一边小心应付白老爷子。
他也明白,白老爷子知道了敲打他的人,但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这事不用我插手?”白老爷子双手叠放在手杖上。一双犀利的目光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目光不躲不避,笑了下说:“真不用,老爷子,我能搞定。”
“你别听他的。”白幼宁插话。
乔楚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白老爷子食指敲了下手背,沉思片刻,说:“你不想我干涉,可以。但我这边人手给你留着。”
知道再拒绝也没用,乔楚生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也不好再驳老爷子的心意。
终于打发完这一老一少,乔楚生头痛地抚着额头,这事闹的,头痛,比胸口车撞的伤还疼。
混蛋玩意儿,也不知道来探病。
想到几天都没有出现的路垚,乔楚生顿觉胸口更疼了。
路垚在乔楚生住进医院的当天,去了一趟,帮着安排了住院的事情,就没再去过医院。白幼宁也没见过他了。
巡捕房的人,也说没见他人影。
乔楚生蹙眉,路垚是处理车祸的事了,这傻小子不会跟人单挑吧。
还真是!
路垚做事有两个原则,有些事,不好说不好做的,他会选择独善其身,不问不碰,说他怂也罢,乱世之中,他不会当那个炮灰的英雄。但要危机了他要护的人,那这些事就是他眼中钉,不除不快。
这不,他就单枪匹马找到了沈公馆。
肇事司机爆的名字是沈泽仁。
沈家和路家是世交,沈家有两兄弟,沈泽仁和路垚二哥有同窗之谊,路垚见了他还得叫声沈二哥。
“你小子,来了上海也不知道来家里坐坐,怎么,把二哥当外人了。”沈泽仁在路垚面前一副兄弟做派。
他在军统任职多年,上过战场,当过文职,武能兵不血刃,文能搅弄风云,是个让路家大哥都佩服的狠角色。
但是他这多面狐狸做派,路垚很不喜。
又因着某些不可说的原因,路垚不能把他当外人,直接就开门见山问道。
“昨天撞车的事,谁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