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光还压在山脊线上，工地外的泥巴路被车轮碾出两道深沟。
苏彧一脚踩进水坑，裤脚往上一卷，也没吭声。
汪子辰哎哟喂！哪个龟儿子把排水沟挖断咯？
陈渝闭嘴。
汪子辰凶啥子嘛……
两人走到工地板房区时，门口铁皮棚底下蹲着个穿迷彩服的保安，正捧着保温杯吹热气。看见警徽，人立马站直了。
“你们是警察？昨晚上是有辆车进来过，说是拉废钢筋的。车牌没挂，但我记得那车屁股歪了，右后灯碎了一个角。”保安一边说一边比划，“司机是个瘦高个，说话带点本地口音，但不像咱们江宁人。
陈渝车上还有谁？
“副驾坐着个老头，蓝布衫，头耷拉着，像是睡着了……哦对，后排还趴了条狗，花斑的，吐着舌头。”
汪子辰狗？！花斑的？会不会就是我们捡到那只？！
保安：“反正我看到那狗当时想往外蹿，被司机拿铁链子抽了一鞭，才老实下来。”
苏彧掏出手机，迅速给柯佳明发了条语音。
陈渝拍技术人员来调一下工地内部监控，重点查昨晚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白色金杯车进出记录，司机面部特征优先提取。
发完又问保安。
陈渝这车后来去哪儿了？
“往城南老砖厂方向去了。”保安搓了搓手，“那边现在荒得很，听说要改建物流园，一直没人管。”
话音未落，柯家明就发来消息。
柯佳明金杯车无正规登记信息，底盘改装痕迹明显，疑似套牌。刚通过城南卡口时触发异常预警，正在追踪最后信号位置。
陈渝佳明发信息了，走，我们去老砖厂。顺便通知杜队，申请无人机支援，别惊动周边居民。
汪子辰得嘞。
汪子辰摸出对讲机刚要呼叫，忽然顿朱。
汪子辰你说这老头为啥子会乖乖上车？莫非……他认识那个司机？
陈渝不知道。
………………
赶到老砖厂时，天边已泛出灰白。
整片厂上空再无人机升空后一分钟，柯佳明给他们传来了画面。
【其中东南角围栏一处被撞开一段，疑似有车辆强行出入。】
苏彧带人摸进去，那库房门半敞着，地上散落几枚烟头，全是同一个牌子，滤嘴上有牙印。
丁巍蹲下看了看：“这不是普通烟，是边境那边走私进来的，本地只有少数跑长途货车的司机抽这个。”
刘川突然低呼：“这儿！墙角有血迹！”
众人围过去，幽黑的地面上，一抹暗红顺着墙根蜿蜒，已经干涸，但边缘清晰。
苏彧抬脚踹开半塌的木板，碎渣子簌簌往下掉。他蹲下身，指尖蹭了蹭墙角那抹血迹，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陈渝还没完全凝固，最多两个钟头前留下的。
对讲机“滋啦”响了一声，柯佳明的声音钻出来。
柯佳明无人机热成像扫到东南侧废弃烘干房有微弱体温信号，疑似活体，但太弱，不确定是人还是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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