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皆随着元朗的话落在了昊辰手中。
果真，方才灰暗颓败的心灯此时在昊辰掌中重新燃起光彩，绚丽曼妙。
一切尽在不言中。
禹司凤死死盯住那光芒绚烂的心灯，只觉得心如刀绞，一口血喷了出来，狼狈不堪。
"还不将禹司凤带走，还嫌不够丢人难堪吗？"元朗冷哼一声合上纸扇，甩袖而去。
禹司凤捂着胸口，在离泽宫其他弟子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眼角流露出不甘与凄然。
他不愿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褚璇玑当真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谊。从前往过种种，皆为云烟。
"司凤……对不起……"璇玑低声喃喃，望着禹司凤随离泽宫的人离去，手里依旧紧攥着昊辰的袖摆，她脑子里一片混沌的，为什么自己种出的心灯在司凤的手中灭了，却在昊辰师兄的手里亮起来了？
莫非……莫非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司凤，而是昊辰师兄？
思及此处，她猛然抬起头，清澈干净的眼眸里倒映出一张熟悉而俊秀的面容。
可她还是不懂，她的确是很喜欢昊辰师兄不错，但她也很喜欢司凤呀，为何心灯在昊辰师兄手中流光溢彩，在司凤手中反而黯淡失色了呢？
"璇玑？璇玑？"昊辰见璇玑仰着一张小脸望着自己，神色怔忡迷蒙，不禁连唤几声，他捧着一盏亮堂堂的心灯，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儿。
"原来璇玑师妹喜欢的人是昊辰师兄啊……"
"也对，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嘛！"
"就是就是，昊辰师兄玉树临风，乃是我少阳派最出色的弟子，哪点比那禹司凤差了？"
"到底璇玑师妹还是眼光好！"
少阳派的一众年轻弟子们叽叽喳喳打趣着，脸上是善意的笑容。
"咳咳——"昊辰将心灯拢进广袖之中，清咳两声，白皙的脸上却是微微泛红，失了平素的老成稳重，显露几分少年人的羞涩腼腆。
"璇玑，莫要多想，自寻烦恼。"他温声细语劝慰道，目光柔和，如同三月和煦的春风拂面，"不如回房中睡一会儿吧，想来昨夜你也未曾好好休息。"
"哦，好。"经他这么一说，困意袭来，璇玑捂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她心中尚有未解的疑惑，却下意识听从了师兄的安排，一步一步向着卧榻走去，乖巧温驯。
自登上旭阳峰，拜恒阳长老为师后，璇玑的一切都在昊辰的掌控之中。潜移默化之下，她习惯了依赖师兄，信任师兄，顺从师兄。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和谐美好。
璇玑的心灯在昊辰师兄手中重焕光芒一事不多时便传得沸沸扬扬，褚磊等人也自然知晓了。
"璇玑这孩子真是……"影红笑着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看不清自己的心思。"她心中对昊辰这一年轻出众的后辈极为欣赏的。
褚磊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昊辰出类拔萃，年纪虽轻，却为人沉稳，处事老练。若璇玑真能和他在一块儿，我倒是省心了。"他并不希望女儿同那离泽宫的首徒搅在一起。
"帝君——帝君——"司命悄然在昊辰房中现身，一眼便看见桌案上的青玉瓷中盛放的心灯，脸上露出会心一笑，却惹恼了昊辰。
"有何可笑？"昊辰昂首睥睨，褪去了温文尔雅，周身笼着上位者的矜傲，眉宇间隐隐透出不耐。
他的道心，第一次动摇了，居然种出了这么盏心灯，一盏给褚璇玑的心灯。
或许，这是他欠下的情债。
回想起来，战神也有片刻的柔软和温度。最难忘的，便是她接住他抛出的良缘花，那一瞬，她颔首浅笑，轻嗅芬芳，眼波流转，荡漾着对他的情意。
即便，她是个无心的琉璃美人，却还是对他生出了情。
司命连忙收敛唇角的弧度，凑到昊辰跟前，小心翼翼道，"帝君，您都已经将心灯给种出来了，何不干脆成全了小战神？"
"成全？"昊辰抬眸，"你要我如何成全她？"
"自然是用情。"司命把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当年小战神接了您抛出的良缘花，定是心中对您有情的。如今这褚璇玑也是情窦初开，您何不用情渡她，也算是弥补当年遗憾。"
"用情？"昊辰的嗓音低缓，夹杂着丝丝迷茫，他伸出手，指尖触及青玉瓷中柔光四溢的心灯，"可我天上人间修的皆是无情道，何来的情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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