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极为素净的马车在离汝阳王府约三十丈处停下, 一身玉兰白衣裳的九晚歌率先从马车上走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身靛蓝色衣裳的程少商。
九晚歌看了一眼门庭若市的汝阳王府,随后侧过脸看着程少商:“少商无需担忧,即便当真遇到那几位,她们亦在我这里讨不到好。”
程少商听了过后,眉眼间的担忧却仍未减少半分:“要不我们回去如何?她们毕竟是公主和郡主,你若是开罪了她们,只怕是对你的前途有所影响。”
“陛下只说让你出席裕昌郡主的生辰宴,如今你人也到了,贺礼交由收礼之人即可,也不算违抗圣命。”
她之所以想让她回去,是因为五公主和裕昌郡主都倾慕于凌不疑。
如今凌不疑与九晚歌之间有着皇上亲赐的婚约,五公主和裕昌郡主只怕少不得要找机会找九晚歌的茬。
若是九晚歌依旧是那个无甚牵挂的九医仙,她自是不用担心她今日会在汝阳王府吃亏。
然而,她已经听她(九晚歌)说了,她(九晚歌)会踏上仕途。
因此,九晚歌实在不宜与五公主和裕昌郡主发生龃龉。
九晚歌浅笑着摇了一下头:“少商想的太简单了些。陛下又如何不知那几位对子晟的心思,却仍旧让我前来给郡主贺喜。”
“那几个多是身份贵重之人,我即便今日能避开,日后还是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若我现在打道回府,只怕是明日就又需得进宫。往后行事,也多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掣肘。”
“我与子晟乃是御赐的婚约。她们即便有所不满,也最多只是口头上说我的出身配不上身为少年将军的子晟罢了。”
“说句自负的话,除却出身以外,不管她们是打算从学识还是才华亦或者礼教寻由头,都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少商以为陛下让子晟今日也前来给裕昌郡主贺喜,当真是为我撑腰不成?”
程少商眼底有些许的疑惑:“难道不是吗?”
她知道九晚歌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秘密,例如她出身乡野,礼教却比宫廷长大的皇子公主更胜一筹;她说她昨年游历前,不曾与尘世之人接触,处理一些事时却比久经权谋的人更为滴水不漏……
在这个人未曾做出伤害她,伤害她身边的人的事之前,她无心去探究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只将她当做友人。
她也知以此人的手段和辩才,今日多半不会吃亏,却仍然忍不住担心。
原因无他,只因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或许今日此人在生辰宴上一两拨千斤,却让那几个出身权贵之家的女公子给惦记上了。
九晚歌浅笑着轻摇了一下头: “我虽出身乡野,但真论出身,她们的身份却未必就比我尊贵。”
“与其说陛下是让子晟前来为我撑腰,倒不如说是让他来管着我,让我在遇到有人挑衅时,不要将事情做的太过。”
“相信我,若是她们今日当真闹得太过,最后难堪的一定不会是我。”
“即便我任由她们欺辱,子晟也不会冷眼旁观看着我受委屈的。”
“少商莫要忘了皇庄的事。子晟很清楚我在辰国唯有南曲和云瑶以及少商是牵挂,若是她们当真做的过火了,子晟与宫里的那位自然会担心我带着幼弟幼妹远走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