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正是四人無言寂靜時，房門被輕輕推開。這聲音此時卻顯得刺耳，抑或誰喜聞樂見，聞此暗自松了口氣。
“稟欽差大人，張公子他……他獨自在郊外的一片荒地上，拿著一個盒子，似乎是在緬懷江四夫人，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那侍衛回來，便即刻報告了五味。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五味同他們三人對視一眼，才悠悠回答，擺擺手示意其退下。
“是。”
待得房門關好，腳步聲漸遠，他們才又打開了話匣。
“這張槊……也真虧得是個癡情種。”五味感歎了一句。
“是啊，真是難為了他們。”他似有所思，鬼使神差般接了話。
她聞言一愣。身為帝王，最是不該吐露半點心聲。
也真是把他們幾個當是知心人了。
天佑哥……也為這樣的愛情而唏噓嗎。
“不過……話說回來，徒弟啊，妳可知那媒婆為何說出真相？”
“這個嘛……”他笑著搖搖頭，“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此番我們便是那漁翁。”
“這……”五味不懂。
“江灝被押，那沈家的霸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反而急著將人證滅口，所以……這個時候，人證也就是媒婆，就會倒戈反咬江灝一口。”她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五味瞪著小眼睛問。
“那日小羽見沈家人密謀之語，便一直秘密地查探他們的行蹤以及動向。這才尋了機會在開堂之前說服了媒婆，讓媒婆出面作證。”他轉頭看她，面含笑意。
知他者，她也。
“我有點兒累了，先走了。”她忽然起身，朝門邊走去。三人詫異，轉頭看向她。
“珊珊，”他起身追上她，她已出了房門，“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
“沒有。”她打斷他的話，徑自回房，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
半響，他終是抬腳回房，才發現雙腿已站得麻了。
珊珊……不會出了什麼事罷？
躺在床上，窗外月灑入房中，亮得晃眼。他久久睡不著覺，不住地想著她。
他忽然想起那年他在順天縣假冒縣令查桂萬軍之案時，她身中劇毒卻忍痛不說，也是這般反常。珊珊……
思及此處，他翻身坐起，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不多時，他已披上了衣裳，出了房門。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栖復驚。 他已在她門外站了多時，待在半空的手也停了許久，還是沒能敲一敲門。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輕歎一聲，轉身踱步而去。
院子空落落，周遭靜無聲。
這下是真睡不著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搖搖頭拋開縈繞在腦中的關於她的種種，試圖理清江灝在朝中牽扯的個中勢力。
“吱——”他一驚。
如此深夜，竟還有人的聲響？
他循聲追去，極窄的巷子里，只能借著些許月光隱隱看出是個作仆人打扮的人。
那人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麼。
他以輕功騰越，一記手刀落下，那人還來不及轉身，就已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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