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空中飘着红色的烟雾,那是吴三省已经找到入口了,他特意发这个信号弹是为了给吴邪传达某些信息。我和鬼切来到吴三省的营地已经看见胖子和吴邪在用泥巴遮盖住帐篷表面,张起灵在水池边洗去身上的泥巴。
“还以为是谁呐,原来是咲姑娘和阿切哥,你们两没事就太好了!”胖子第一眼就看见我和鬼切,看我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也是很奇怪。
“阿寿呢?”我对着胖子笑了笑。
“他在照顾潘子呢。”胖子指了指那边的帐篷。
“咲姨,你累了吧?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吴邪对我关心道。我摇头表示不饿,又看向张起灵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吴邪,玉要贴身戴好,不可取下。”我走向前一步,手伸到吴邪的胸口处,在怀中玉内输入些灵力,片刻后才放下手。
“好,咲姨放心,吴邪知道了。”吴邪看着我的动作愣了一下,点头。
“我累了,阿切。”我确实有些累了,轻唤一声鬼切。
“主人好好休息。”鬼切会意我的意思,待在帐篷外守着并顾着吴邪。
“天真,我一直很好奇,咲姑娘究竟是个什么人?听说话的语气里奇奇怪怪的。”胖子的好奇也正常的,但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一张符纸能有这么大的爆炸威力,而且她的人治疗水平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这个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咲姨的能力非于常人,不过你可以问问他们.....如果肯说的话。”吴邪也摸不着头脑,然后指了指那边的张起灵和鬼切,只要有胆量,没什么是做不成的!不过吴邪的确承认怂了。在水池旁边冲完凉的张起灵站起身,随意吃了些东西,然后才翻开我所在的帐篷里,全部过程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而鬼切一直尽职尽责的待在帐篷外守着,对吴邪的胖子的话语充耳不闻。
张起灵进入帐篷里看见我在打坐休息也很乖巧自觉的枕在我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气氛很安静,张起灵想起陈文锦的话,她的意思是已经怀疑我是它,但是张起灵的内心很清楚我是我,但是.....又不确定。睁开眼睛,大手伸到我的脸颊上开始摸索起开,由其是在耳垂的位置特意捏了捏,是一张完整原装的脸。陈文锦的怀疑不成立,阿咲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也有分开过几年,但是阿咲她绝对不是。
“你去见过陈文锦了是吗?”这时我突然开口说话,张起灵的手在我脸颊上顿了顿。
“你相信了她。”见张起灵不语,我才睁开眼睛,低头看向他的眼睛。
“我最终还是抵不过外人的一句话吗。”我自讽的笑了笑,心中有些痛,只是一下。
张起灵看着我也不言语,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还是伤害了她,心中也痛了一下。
“你去做你的事,我只管守着你便可。”话闭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继续打坐。我知道张起灵已经起身离开帐篷,眼眶又一次湿润,这是第二次为他流泪。
张起灵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但吴邪和胖子却感觉到他的气场有些不同?只有鬼切知道是怎么回事,吴邪头脑聪明也猜到了咲姨和闷油瓶肯定是发生些什么事情,否则这个闷油瓶是不会出来和我们一起做活儿的。他们现在要在黄昏之前把泥巴绕在帐篷上,这样今晚才能躲过蛇潮的攻击。今晚的守夜是胖子和张起灵,吴邪被鬼切按着回帐篷和我待在一起。
“那个,咲姨你和小哥是怎么了?”吴邪思来想去,脑子里其实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只好问这个问题了。
“没事。”我咬着饼干,喝了些水,语气平淡的对吴邪说道。
“其实咲姨你究竟是什么人?”吴邪也不打算瞒着一肚子的疑问,直接很认真的问我道。
“小邪,你觉得咲姨会害你吗?”我填饱肚子,喝了几口饮用水,表情懒懒散散的倚靠在行李堆上。
“那倒不会,但是咲姨和三叔比起来....咲姨的秘密更多.....”吴邪想了想,确实从小到大,咲姨待自己比亲人还亲,他想到的是咲姨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我的事比较复杂....但是吴邪你要记住,总有一天咲姨不能再护你,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成长起来,直到可以守护你身边的人。”我看着吴邪的眼睛,用着十分苍老的声音对他认真道。
吴邪第一次听到我的苍老的声音,人瞬间愣住,他从这段话里听得出来我是经过多少个岁月才沉淀成如今的心境。
到了下半夜,外面开始有东西在砸什么东西的声音,我从行李包里翻出防毒面具递给吴邪,“小邪,把面具戴上。”吴邪听到后已经戴好防毒面具,脸在面具里慢慢的眼睛看清楚我的样子。
“这个雾有毒会致盲,等一会在拆下来。”我又对吴邪说道。这时张起灵拉开帘子进入帐篷又拉好,我发现他的手腕处被蛇咬出两个口,连忙拉过他的手检查一下伤口,“怎么被咬了?”语气里有些心疼又自责。
“阿咲,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张起灵显得有些虚弱,头已经埋进我的胸口处无力蹭了蹭。
“嗐,刚才我们在守夜,突然空气中就起了雾,小哥他就摸黑去拿防毒面具,谁知道就被野鸡脖子咬了一口,幸好这小哥手速捏住那蛇的脖子,否则要是迟了一步就一命呼呼了。”这时胖子和惠比寿两人架着重伤的潘子进到帐篷里,对我描述着事情发生的过程。
我听到胖子这么一说,吓得我用灵力在张起灵的体内检查几次,毒素微量都足以让人半身麻痹,小官的身体素质好能防御就不错了。
他们看着我抱紧怀里的张起灵,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等到凌晨差不多天明,蛇潮已经远离我们的范围,今夜它们找不到我们,明夜它们还会卷土重来,因为它们很聪明已经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天亮之后,我们开始商量搬离阵地,我扶着张起灵走在外面,现在的营地被蛇潮攻击一片狼藉,我吩咐惠比寿和鬼切找找那里还有没有能用的资源和物资,让他们全部收集起来。胖子和吴邪找了些地方不适合,只有张起灵整个人软绵绵的倚靠我身上,他无力的指向那边的神庙,说就那边了,可以远离水源。然后我们就决定搬到张起灵指定的神庙里,我们先把两个伤员移到神庙里,我照顾张起灵和潘子,四个人把能用的资源都全部搬到神庙里来,这个神庙的空间很大,蛇潮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了吧。
胖子和鬼切两个在忙着煮饭,惠比寿一直留意着潘子的伤情,我扶着张起灵走到神庙的上方,张起灵示意我松开他,表示自己可以独自动作了。
张起灵留意到上面的壁画,我也看得不清就用手挥开壁画上的尘埃。上面是描述着关于西王母和周穆王的真实故事,我又下去喊吴邪上来观摩观摩。这确实是一段和世人口口相传不一样的版本啊!这两个主人公有没有相爱就不知道了,但是周穆王的确是带兵攻打西王母的领土呀!之后故事我没有兴趣在往下看了,把空间留个他们慢慢去研究吧!
今晚的晚饭是牛肉压缩饼干大杂烩,潘子已经醒了过来,四个男人都一抢而空,只有我和俩式神吃得不多,鬼切和惠比寿是妖怪对口腹之欲无感但也可以吃一点,吴邪了端一大碗给我,我吃不完吃好分了一些给俩式神。晚饭过后歇息片刻,惠比寿再一次给潘子检查身上的伤口并又换了一身的新药,再三确认没有大碍后才消停。我们开始商量铺抓陈文锦的计划,张起灵提了给计划说是陈文锦最缺的是食物,我们可以用食物引诱陈文锦现身。
吴邪表示这个计划可行✓
胖子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我觉得这个计划听着很蠢,但从张起灵嘴里说出来的一定管用吧。
‘阿寿,守好潘子,在这等救援。’我看着惠比寿,心里说道。
‘是。’惠比寿用眼神对我交流道。
大天狗那边已经混进吴三省的队伍里,和黑瞎子在一起,我有预感今晚陈文锦会出现。
‘咲大人,跟着鱼儿走,会赶上陈文锦。’惠比寿又道,我点头示意知道了。
现在这三个男人围在煮好的食物不远处,在这里守株待兔。那热腾腾的食物旁真的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它正走到煮食物的位置打算打开锅盖开吃,忽然吴邪忍不住就冲向那黑色的人影并大喊起来,黑色人影大惊却被吴邪大力抱住,可惜它一身都是泥还滑溜溜的挣脱开吴邪的束缚并一个闪身往水池方向跑。
“天啊!是陈文锦!”张起灵看清那黑色人影是陈文锦就大惊喊了出来也跟着那个人影追去。
我看着张起灵为追陈文锦,不管不顾就一下跟着跳入漆黑的水里,我跟着张起灵后脚也跳进去,鬼切跟着跳入水里。
随着陈文锦的速度到达一处能容纳三个的洞穴内,周围都是厚厚的泥巴,洞口还被陈文锦用自己的内衣和人的枯骨加上湿漉漉的泥巴封好每一个的缝隙,目的是不容易被野鸡脖子发现。
鬼切没有追上来,估计是回到吴邪那里了吧?因为我是跟着惠比寿的灵鱼才赶上张起灵和陈文锦的速度。
“咲姑娘,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陈文锦一身污泥黑不溜湫的,但能看得出来她身形娇小,也难怪她还能练出那番本领。
“张起灵,好久不见,你也是一点都没变。”陈文锦看见我没有要回应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然后看向张起灵又微笑道。
“你现在怎么样了?”张起灵看着陈文锦,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
“二十年了,我还是老样子。”陈文锦又轻笑起来,就这一笑里面有多少个故事啊。
“二十年前,就是我们还在西沙时,我们一群人被喂了药,有人死,有人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有人却活了下来。”陈文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起灵,是在确认我们有没有因那药而身体发生了些怎么样的变化。
“当年我和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其他人都不见了,我想你们被喂的那个药是被人从西周墓里拿出来,然后用在人身上做实验,但是那个药是不完善的药。所以为什么人吃这药身体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我说出了自己个人的大概推理,然后暗地里留意了一下张起灵和陈文锦的表情变化。
“这也不是不能否认你的说法,但问题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去那个药?还要用在人身上做实验?”陈文锦一脸认真的想了想我说的话并无道理。
“陈文锦,吴三省和解连环连手唱双簧,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背后是否有它在作祟?”我冷笑一声,发觉这事情有趣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陈文锦突然警觉起来,一身防备的看着我。
“我认同阿咲的说法,也许它就是指使着吴三省和解连环的幕后之人。”一旁的张起灵正默默地听着我和陈文锦的对话,安静得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张起灵,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她吗?一个中途安插进来我们考古队里,刚好吴三省也认识,她只是个局外人就对我们这么清楚了解,她的身份更可疑!”陈文锦的情绪很激动,但又怕激动到外面的蛇,只能压着嗓子说道。
“她不是,更不能是,我相信阿咲。”张起灵用很坚定的语气对陈文锦说道。
“那好,反正我时间已经不多了。咲姑娘,我希望的是,你的秘密最好不在是个秘密。”陈文锦看不出张起灵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很坚定不移,又看向我说道。
“我很理解你们,但还是等吴邪来吧。”我看了看张起灵的眼神无声询问,他表示默认。很快吴邪找到我们的藏身处,差点就被野鸡脖子发现,在关键时刻是陈文锦帮了吴邪一把才躲过,鬼切是妖怪,野鸡脖子发现不了他。陈文锦又重新把洞口封了起来,确认无缝隙后才暂时安全了。
吴邪第一次见陈文锦也是很惊讶,两人简单的叙叙旧后才开始谈正事,我和张起灵也从暗处出现在吴邪面前,吴邪年轻不经吓也是能谅解的。鬼切看见我,很自然轻唤一声主人,陈文锦听见后眼底里流过一丝惊讶。张起灵见鬼切来了,一把揽住我的细腰入怀里,也不嫌弃两人一身脏兮兮的。我们听着陈文锦和吴邪的谈话,她也发现了吴三省不是原来的吴三省,而是解连环假扮成吴三省来做这个局,而真正的吴三省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是生还是死?这个就让吴邪惊讶到不敢相信。然后再聊到我和张起灵时,吴邪才把目光移到我们身上,陈文锦也一样。
“百年前我是张家本家委托的守护者,守护每一任的张家起灵走过的地方直到进那长白山的青铜门为止,我的委托任务就算结束。每十年一次一贯如此,我的出身在日本的平安时期,人鬼共存的时代里,我从小被一名唤安倍晴明的阴阳师收养并开始学习法术。但是我对少时的记忆一片空白,我师父说他是从海边捡到我的。我不知道的是,我与张家会有这么深的源渊.....”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那时候做完张家本家的委托后回到本土,很快就迎来大江山之乱,这场战争是源赖光和海妖发动起来的,就在那个时候我落单被海妖击倒入海中,灵力被耗尽无力再反抗,一片黑暗笼罩着我。醒来之后就遇见少时的他,他就是现在最后一任的张家起灵。”说道这里我停住了,看了看安安静静抱着我的张起灵。
“所以,咲姨你的年纪比小哥算起来.....千来岁了!!天啊!”吴邪听完后,略有所思的想了想,心中算了算我的岁数,瞬间吓了一跳。
“怎么这听起来这么像是一段故事?而且离奇得很呢。”陈文锦听完后更加匪夷所思,是完全不相信我的来历是否真实。
“就是啊,咲姨,没有人能活着这么长时间啊!除非是粽子!?”吴邪也是十分认同陈文锦。
“现在的人不比以前的人这么相信世间万物的存在了吗?我身边的人,鬼切和惠比寿,还有萤草,姑姑和大舅,还有我安插在假吴三省队伍里的大天狗,长白山那的一目连,它们都是妖怪。真正有修为的阴阳师才有这般本事,现在的那些修行人只会召鬼请小神这些鸡毛蒜皮罢了。”我心中默念咒语,在身边的鬼切瞬间变成纸片人躺在我手心,然后又化成人形坐在我身边。陈文锦和吴邪两人看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一般优秀的阴阳师的寿命和普通人差不多,因为他们违背了天意,所以每活一日都是靠每日的修炼得来的。好了,我也不再说下去。”话至此,过多言语反而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是说....咲姑娘你的职责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平衡者?”陈文锦很聪慧,很快就想到这一层的方面里去。
“不,以前是这个职责,现在我是他的人。”我听出陈文锦的意思,然后目光移到张起灵的眼神正好也在看着我,两人的视线对视起来。
吴邪听到我的陈年身世,也就点到为止,毕竟咲姨对他是怎么样的,自己心里最清楚,起码咲姨不会害他,更加不会害所有人,因为她看待事物比自己不一样。陈文锦和吴邪看着这两人也能在这种环境下眉目传情,这波狗粮要不要来得猝不胜防呢?忽然封住的洞口外传来声音,张起灵的听力很敏锐,身体很本能就把我挡在身后,做好防备的姿势盯着洞口,陈文锦同样也把吴邪护在身后,神色防备了起来。
“主人,这个声音是少主人。”鬼切这时候已经靠近封闭的洞口,侧耳一听才确定的对我说道。
“是阿切在里面吗?”外面的人又压着声音问道,听起来好像在防些什么。
“鬼切。”张起灵第一次唤出鬼切的名字,鬼切听后愣了一下,然后掏出贴身的匕首弄开洞口封着的泥巴,直到弄开能给钻入一个人的宽度。
“果然你们在里面。”第一个钻进来的人是黑瞎子,后面是一个大难不死的胖子。
“唉呀我去,天真小哥咲姑娘阿切哥这么人齐呀?这位就是陈文锦?”胖子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眼神还是这么毒。
“咲姑娘。”黑瞎子看见张起灵身后藏着的人就知道是我。
“走吧,这里不宜久留。”我看着黑瞎子点头示意,手拉过张起灵的大手,对着他们说道。陈文锦没有异议,因为是看着张起灵拉着我的手就直接出去了,鬼切也跟在我身后。跟着黑瞎子他们来到吴三省的临时营地,一眼望去其实生面孔,看来这个吴三省为了这次的行动连亡命之徒都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