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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篇07.

青涩恋果

看着她蜷在病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哽咽的颤音,段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酸涩感顺着血管往上涌。他别过头想忍,可眼角的热意根本压不住,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发麻。原来看着在乎的人掉眼泪,自己的心会疼得更厉害,那些强撑的镇定,在她泛红的眼眶前,碎得彻底。

段麟“小墨……”

医生“如果要手术的话,我们尽快筹备。”

段麟“手术,必须手术。”

——.

徐墨躺在推床上,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连掀开一条缝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像泡在水里的棉絮,昏沉中总被胸腔里的闷痛拽回一丝清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杂音,喉咙里又干又紧,连哼唧的力气都攒不起来,只能任由冷汗把枕巾洇出一片深色。

段麟攥着她没扎针的那只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微微动了动指尖。他跑前跑后地找护士核对术前信息,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紧,打印知情同意书时,签字的笔尖在纸上顿了好几下才落下名字。路过走廊拐角时,他对着窗户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手机里刚联系好的术后特护病房,又快步折回推床边,用纸巾轻轻擦去她鬓角的汗。

段麟“别怕,我在这儿等着。”

护士来推床时,徐墨的头歪向他的方向,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影。段麟跟着推床快步走,手指始终没松开她的手,直到手术室的门在眼前关上,他才靠着冰凉的墙壁滑坐下来,手心的汗混着她的体温,湿得发黏。

手术室的门关上时,徐墨攥着床单的手指缓缓松开。麻醉师俯身调整面罩,带着薄荷味的麻醉气体涌入鼻腔,她数到第七个数,眼皮便重得再也抬不起来,耳边器械移动的轱辘声、医生低声交流的话语,都像隔了层厚厚的水。

消毒酒精擦过侧胸时,冰凉感穿透薄薄的病号服。主刀医生的手指在皮肤上定位片刻,手术刀落下的瞬间,只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刺痛,随即被麻药覆盖。撑开器撑开切口的力道传来时,她的胸腔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托住,原本闷胀的痛感奇异地消失了。

吸引器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剥离粘连时渗出的积液不断吸走。医生持着分离钳的手稳得像定在那里,一点点挑开胸膜与肺叶间的纤维粘连——那些因反复炎症形成的组织早已失去弹性,稍一用力就可能撕裂脆弱的肺膜。当最深处的一处粘连被彻底分开时,被压迫许久的肺叶微微膨胀,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曲线立刻有了明显的上扬。

止血纱布按压在渗血点上,护士递过的缝合针线泛着冷光。第一层缝合穿过肌肉组织时,牵拉感顺着神经传来,像有细带在皮下轻轻收紧。直到皮肤表层被缝合成一条细密的直线,医生用镊子夹起无菌敷料覆盖在伤口上,再用胶带固定住。

引流管从切口旁穿出,连接着透明的引流袋,暗红色的液体缓慢滴落,在袋底积起小小的漩涡。当她被推出手术室时,呼吸机的管子还插在嘴里,每一次机械辅助的呼吸,都让胸廓有节奏地起伏,只是那张被氧气面罩遮住的脸,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李昊“治好的几率不大吧。”

段麟“不大也要治。”

李昊“可能会让你倾家荡产。”

段麟“我只想要她活着。”

这些天的段麟像被抽去了所有松弛的神经,手机里全是医院的通知和医生的消息,铃声一响就条件反射地绷紧脊背。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墨染过,下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扎手得很,却连刮胡子的空当都找不到。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背上,还是几天前匆忙出门时穿的那件,袖口沾着不小心蹭到的药水痕迹,他低头瞥见了也只是胡乱扯了扯。三餐更是凑活,有时是护士递来的面包,有时是自动贩卖机里的牛奶,咬两口就被新的检查单或突发情况打断,胃里空得发慌也顾不上。

朋友打来电话问他近况,他对着听筒“嗯”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连贯,脑子里塞满了用药剂量、检查时间、术后护理注意事项,那些曾经在意的发型、穿搭,如今连想都想不起来——镜子就在走廊尽头,他却从没正眼看过一眼,满心满眼,只有病房里那个还没醒的人。

段麟“医生,徐墨她…”

医生“从监护数据来看,粘连解除后,她被压迫的肺叶已经能正常膨胀,血氧饱和度有了明显提升,这是个好迹象。她现在还处于麻醉苏醒阶段,嘴里插着呼吸机管子辅助呼吸,胸廓有规律起伏,但人还没醒,脸色也比较苍白,这些都是术后恢复期的常见表现。我们会把她送到ICU观察一段时间,等生命体征更平稳些,就会转到普通病房。您别太担心,有任何变化我们会及时跟您沟通。”

医生“住院的费用并不小,段先生,您好好考量。”

段麟“一切都按最好的给她配置,钱不是问题。”

——.

徐墨的呼吸越来越沉,像是风箱被堵住了一半,每一次吸气都要费尽全力,胸口起伏得厉害,却总像吸不够那口气,喉咙里还带着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有沙砾在摩擦。

夜里疼得更凶了,她常常在睡梦中疼醒,蜷缩成一团也挡不住那股从胸腔往四肢蔓延的钝痛,冷汗把睡衣浸得透湿,黏在身上像层冰壳。有时疼得狠了,连手指都开始发麻,想抓住床头的水杯都使不上力气,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连窗外的风声都听不真切。

白天也熬不住了,坐一会儿就头晕目眩,稍微动一下,胸腔里就像有刀片在割,咳得越来越频繁,咳到最后会带出些淡粉色的痰,她偷偷把纸攥紧在手心,不敢让任何人看见。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如今更是白得像张纸,嘴唇泛着青,说话都没了力气,一句话要喘好几次才能说完,眼神也总是涣散着,像是随时都会撑不住。

徐墨“我…想去…看…外面的…花……”

徐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断断续续飘进段麟耳朵里。她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光,明明已经撑到极限,眼珠却还固执地往窗外瞟,像是要透过天花板望到那些盛开的颜色。

眼皮终究像坠了铅,一点点往下沉,她最后看的方向,是段麟模糊的身影。

李昊“医生!医生快来!”

李昊的喊声撞在墙上,脚步声急促地砸在走廊里。

而段麟死死攥着她渐渐发凉的手,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喉咙里全是哽咽的碎响,连一句完整的“我带你去”都挤不出来。

徐墨“段…麟…我真的…很喜欢你……”

段麟“徐墨…我爱你。”

医生的手指刚搭上徐墨的手腕,监护仪的警报声就尖锐地炸开。“心率骤降!准备除颤!”他话音未落,护士已将电极片贴在她胸口,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徐墨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

段麟被按在门外,指节抠着门框发白,只能听见里面“充电!放电!”的指令一次次响起,混着仪器的嗡鸣撞得他耳膜生疼。

第五次除颤后,医生俯身听着她的胸腔,突然抬手示意护士:“停!”警报声戛然而止,监护仪上那条平直的线,终于颤巍巍地漾开微小的波动,接着一点点升起,拉成有起伏的曲线。

“自主心率恢复了!”护士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医生摘下口罩,额角的汗滴落在白大褂上,他看着徐墨重新起伏的胸口,松了口气。

医生“血压还不稳定,继续观察。”

段麟被放进去时,腿一软差点跪倒。徐墨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嘴唇却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呼吸机的管子依旧插着,但每一次胸廓的起伏,都比刚才有力了些。

段麟“她…怎么样……”

段麟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医生“命保住了。”

医生“但…也不容乐观。”

段麟“什么叫不容乐观?”

医生“虽然恢复了自主心率,但肺部感染加重,呼吸功能还没稳住,能不能熬过今晚,要看她自己的意志。我们会尽全力,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段麟僵在原地,刚才还想扑过去抓住徐墨的手,此刻却像被钉在地上。他想起抢救时那一次次电击的震动,想起她弓起又落下的身体,想起监护仪上那条差点永远平直的线——活下来了,却又好像随时会再次失去。

狂喜的余温还没散尽,巨大的恐惧就卷了过来,像潮水漫过礁石,把他困在中间。他扶着墙滑坐在地上,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嚎啕大哭,只是止不住地掉,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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