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一处客栈,便吩咐了车队继续前行,而他本人则带了两三修士与夕夕住进了客栈。
严格说来,他们并没有走出岐山的势力范围。
这处客栈的老板常年受到温家人压迫,此时听说是射日之征的江家宗主入住,忙不迭地出来迎接,就更不要说给夕夕安排了最舒适的贵室了。
夕夕这一段车程来,几乎睡不实,马车的确在古代是有身份财富的人才配拥有,但那种颠簸的酸爽感,还未下车,骨头就散了一半了,人疲乏到了极点。
“别动,手伸过来。”江澄跳下了车,待帘子掀开,轻轻握住夕夕的手腕,将人整个的拖出轿厢,然后抱了起来。
此时太阳将落不落,一片夕阳照在客栈旁的树林里,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老板娘迎了出来,差点脱口而出“夫人”,但瞧见夕夕梳着的双辫,料想这虽不是夫人,大约也是宗主重要的人了。
她踌躇了一下,一脸的焦虑:“江宗主,这位小姐是怎么了?要我做这些什么?”
夕夕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江澄的怀里,以这种姿势被观瞻实在是太羞人了。
江澄长身而立,端毅挺拔,并未有抱着夕夕而使姿态有所松懈,他对着老板娘微微颔首:
“苏小姐乃我待娶之人,只是路途劳累,请老板娘备些热水进来。”
老板娘眼睛一亮,连忙在前头引路,招呼起来:“哎哎,江宗主请这边……”
大战之余,如今客栈略显萧条,只零零散散坐着十余名散客,正把酒言欢,看到江澄进来,纷纷起立行礼。
“江宗主!”
这些都是射日之征后,零散回故土的修士,他们大都宗门破败,回去后的日子也是任重而道远吧。
看到江澄这位新继任的江家掌门,神情间多是羡慕与佩服,颇有些与难处看到希望之感。
他就是那些仙门小户的楷模,一个十几岁少年可以做到的,他们也可以。
江澄抱着夕夕,无法行礼,只有微微颔首致敬,那些人看到他的现状也不再打扰,转头坐下。
“江宗主,这里就是我们店最好的客房了,您的在隔壁。”老板娘很懂得分寸。
“好的,劳烦。”
一进客房,夕夕就嚷着要下来。
“你等等,我先带你去塌上。”江澄瞧着夕夕一脸的怒气,不知所以然。
待夕夕坐稳,便红着脸质问起来:“你干嘛什么话都和别人说,什么待娶之人的,我又不是没腿,刚才楼下的那些人是不是都看到了,我的一世英名……”
江澄突然俯下身,轻轻用额头试了试夕夕的脑门,面对面之间,眸光潋滟着一抹黠慧的笑意:
“明明没有发烧,怎么尽说胡话的,我不说待娶之人,你是要我说夫人吗?”
夕夕被他这样注视下,脸早就红得像个西红柿了,她气鼓鼓地别开脸:“哼,谁要做你夫人!”
江澄扣住她小巧圆润的肩膀,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了出来:“那可不行,我以后的一世英名还得仰赖夫人您呢?”
夕夕心旌又是一阵摇荡,她转回头瞪了他一眼:“是待娶之人,这事你得过儿虞家那关才行。”
江澄笑着站了起来,颇为自信地走到桌边,为夕夕倒水喝:“虞家都是自家人,我有数,你就好好等着便是。”
可不是吗,横竖都是江家的亲戚,她一点都不占优,这还真是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