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番外（一）

陆婴宁的演讲稿被篮球击中的瞬间，恰好是她说出“严谨治学”四个字的时候。

四月的樱花混着皮革气味扑面而来，台下爆发出哄笑。她看着米色稿纸上迅速晕开的球印——那是个完美的抛物线落点，正好盖住她手写标注的“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举例。

赵让“对不起啊学霸同学。”

穿着11号红色球衣的男生翻过主席台栏杆，他扬起的发梢还挂着樱花花瓣。

赵让“我计算过角度，本来应该砸中校长话筒的。”

陆婴宁用拇指抹开纸页上潮湿的墨迹，抬头时眼神像冷冻过的手术刀：

陆婴宁“根据抛物线公式h=(v²sin²θ)/2g，”

陆婴宁“你的出手角度应该是28度，但实际达到了32度，”

陆婴宁“这说明你不仅物理不及格，连视力都有问题。”

男生愣了两秒，突然笑出虎牙：

赵让“厉害，你骂人都带解题步骤。”

他伸手要捡球，陆婴宁却用牛津皮鞋尖抵住篮球。阳光下，球面上用马克笔写的“赵让”二字正随着旋转微微发亮。

陆婴宁“学生守则第六章第四条，教学区禁止球类运动。”

她低头在纪律本上唰唰记录，“扣三分，赵让同学。”

—

图书馆《Q》分类区第三次传来翻页声时，陆婴宁终于摔了笔。

她穿过三排书架，看见那本失踪两周的《天体物理学入门》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着。手腕上的运动护腕很眼熟——今早刚在扣分本上见过同款。

陆婴宁“这本书的预约记录显示，”

她伸手按住书脊，

陆婴宁“截止昨天23点59分，系统里只有我的名字。”

赵让从书页间抬起脸，窗外梧桐树影在他眉骨投下跳跃的光斑：

赵让“但现在是9点01分。”

他指了指腕表。

赵让“超时两分钟，按图书馆规定，我有权——”

“哗啦”一声，两人各执半边书页僵持不下。陆婴宁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松木味，发现他睫毛在阳光下显出罕见的浅褐色。

赵让“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赵让突然松手，陆婴宁踉跄后退时听见他说。

赵让“现在这本书既属于你又属于我——直到你翻开它。”

管理员举着电击棒出现时，那本书正呈自由落体状态。

后来校史记载，青屿高中建校百年来，第一次有学生因为争夺科普读物被双双请进教务处。

—

陆婴宁“我反对这个荒唐的帮扶计划。”

陆婴宁把钢笔按在会议桌上，墨囊爆出蓝色星斑。父亲昨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全国青少年物理竞赛省赛名额，你觉得靠单打独斗能拿到？”

“赵让同学期中物理27分，”

班主任推来成绩单，

“而你是唯一满分。”

走廊传来篮球拍地的震动，赵让斜挎着书包出现在门口，护腕边缘露出结痂的擦伤。他瞟了眼陆婴宁绷紧的侧脸，突然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来。

粉笔灰簌簌落下，一个标准的三维坐标系逐渐成型。当画出第四象限完美的心形线时，全班爆发出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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