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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子画，你命中还有一劫，险而又险，若不能安然度过此劫，便会万劫不复。此劫名为生死劫，非灾非难，而是一个人。能否化解脱离此劫，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子画的验生石性质中正，到时自会发出警示。”

“这把断念剑，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一旦遇上，杀无赦。”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白子画紧拢眉峰，手中缓缓凝力，幻出了断念剑来，正对着花千骨。可叹造化弄人，这个姑娘竟是他的生死劫。

下手——

或是不下手——

白子画神色越来越凝重。徘徊愈久，想到的便愈多。这个姑娘着实可怜，亦算救过他一次，况且人命关天，他有什么资格，为一己私欲，取他人性命？若真的这样做了，那与妖魔，又有何分别？他修行是为救人，怎能因此而伤及无辜？可若，不杀了她，生死劫只怕……这不止牵连到他个人性命，更是关系三界安宁。如今妖魔气势汹汹，愈加壮大，十方神器不能归位，若被夺，人间将永无宁日。

白子画眉峰愈显。

或许，生死劫不止一个解法。天下之大，奥秘无穷，总该有人知道生死劫的解法罢。事在人为。

白子画慢慢放下手，收回断念剑。

“下不了手？”

忽然，寂静的夜里，响起了熟悉的女声。白子画浑身一震，转首看人，紫衣紫纱，正是当日那个女子。

“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这要紧么？”掩在面纱下的嘴唇微勾，紫萱将视线投到花千骨身上。“现在要紧的，不是她么？”紫萱缓缓走近。“长留上仙的生死劫，你今晚不杀她，若是让外人知晓，你当知道后果如何。”

“你如何知道，我的生死劫是她？”白子画盯着紫萱，目光一刻未离。这个女子，实在太诡异。来历不明，功夫高深，竟又知晓他的生死劫。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紫萱行至白子画之前，背对着人。“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动不了手，那么——”神色一凛。“由我来！”

“不必了。”白子画声音淡淡，“我自己的劫，自己担，不必累及旁人。”

紫萱猛然回首。

“即使你死，也不愿意，她死？”紫萱觉得喉头有些哽咽，声音不自觉喑哑下来。她勘破他命中大劫，却无法，撼动他心意。

白子画轻轻摇了摇头。“若只为我，她何其无辜。”

紫萱垂下眼睑。那她又，何其痴愚。明知他将一切忘怀，却仍旧想护他一世无虞。他绝情绝义，却为大爱，心中无私。真应了她的那句话，对于他，她永远都是输——遂颓然道。“你既执意如此，我又何必勉强。”她深深看了眼白子画。“但愿日后，你不后悔。”

若是日后，那女娃真叫他受牵连，她必，亲手屠之——

紫光一闪，人已去。

白子画怔立半晌，亦化白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