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唱会后台出来时,夜空中飘着细雪,落在羽绒服上化成小水珠。手机震了一下,是马嘉祺发来的消息:“念白不用急,等你有灵感就好。”末尾加了个吉他的表情,和他当年在琴房里,趁我写谱子偷偷画在纸角的图案一模一样。
那之后我总在深夜想起琴房的月光。有次整理旧物,翻出当年他用来练和声的手机——是款早就停产的机型,充电时屏幕还会闪。开机后翻到录音列表,最末一条标注着“和XX的念白尝试”,点开就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句是不是太温柔了?你念一遍我学学。”后面跟着我含糊的应答,混着窗外的风声,像把时光都揉软了。我把这段录音发给他,没过多久就收到他的语音,背景里有钢琴声:“原来那时候我声音这么嫩?”笑着笑着,他又补了句,“等新歌录好,我们把这段也加进去吧,当彩蛋。”
春天来的时候,我把写好的念白发给他。那天他正在外地录节目,凌晨两点回消息:“刚收工,在酒店走廊念了三遍,工作人员都问我在背什么台词。”还附了段走廊的视频,他穿着黑色连帽衫,靠在墙边轻声念着,镜头扫过窗外的路灯,和当年琴房的灯光一样暖。没过几天,他发来一段demo,钢琴前奏响起时,我手里的笔差点掉在纸上——念白和旋律嵌得刚好,像当年我们在琴房里,一句一句磨出来的那样。
夏天快结束时,他的新歌上线了。我坐在梧桐道旁的长椅上听,念白响起的瞬间,身后有人递来杯冰美式,是他常喝的无糖款。回头就看见马嘉祺,穿着简单的白T恤,戴着鸭舌帽,额角还沾着汗:“刚录完综艺,顺道过来看看。”他在我身边坐下,和当年招新时一样,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像在打节拍。“这首歌评论区里,有人说念白像在讲故事。”他笑着说,“他们不知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故事。”
梧桐叶开始变黄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趟旧琴房。门锁早就换了,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摆着新的钢琴,琴键上落着薄灰。马嘉祺掏出手机,点开当年录的《梧桐》,声音从扬声器里飘出来,和窗外的风声混在一起。“那时候你总说,这首歌唱得太紧张。”我笑着提起来,他挠挠头:“可不是嘛,唱到‘你路过我的和弦’时,看见你在台下哭,差点忘词。”
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从包里拿出把吉他,还是当年那把原木色的,琴颈上有道浅浅的划痕——是当年练琴时不小心磕到的。“给你弹首新的。”他坐在石阶上,指尖拨出的旋律很轻,像秋天的风。“还没起名,”他抬头看我,眼底的光和当年一样亮,“等你想个名字?”我看着落在他肩上的梧桐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也是这样坐在石阶上,弹着《小幸运》,等着一个路过的人。
那天的吉他声,被我录进了手机里。后来每次写东西累了,就会点开听听,像他还坐在身边,轻声说:“别急,慢慢来。”原来有些陪伴,从来不是朝夕相处,而是不管隔多远,只要想起那些梧桐影下的时光,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还能听见吉他弦轻轻颤动的声音,和他温柔的那句:“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