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冲问:“那妹夫彭康定呢?”
老两口就哭起来了。张霸抓丁人数不够,就让彭康定抵了几块大洋的债,当兵去了。丁冲疑惑地说:“不是说妹夫是个瘸子吗?再一个,他也是独子,怎么能当兵?”
原来,别人瘸腿,彭康定瘸的左手,因此,还是被当成壮丁,送往战场去了。国民政府本来有政策,三丁抓二,两丁抓一,独子不抓,可是在南风寨这个偏僻之地,张霸就是皇帝!他说行,那就行。张家本来就是南风寨独有的大户,有钱有势。花花公子张霸年轻力壮,又练过几年武术,在这里一手遮天,彭爹和儿子都被他威胁、殴打过多次。
丁冲气得一拳,差点把桌子打穿:“简直无法无天!”
丁冲交给小菊几个大洋,说:“妹子,你去卖些米面、肉鱼回来。你们这么饿着,不是个事。……妹子,给你自己和老人家买几件衣服。……司马兄弟,陪我妹子去一趟。”
丁冲陪着彭爹说话,讲些家长里短。一盏茶的时间,小菊气喘吁吁跑回来:“二哥,二哥,不好了。张霸要带人来抓你!”
丁冲说:“他干嘛要抓我?我犯了那条国法?”
小菊说:“刚才我们从集上回来,被张霸碰到。他说我们家有钱买肉鱼,买衣服,却没钱还他的债。司马兄弟气不过,把张霸打了几巴掌。”
司马攻也抱着衣服等物回来了,口里嘀咕:“什么东西,跟我讲狠,哼!”
丁冲说:“好,我正要找他的晦气,他还带人来抓我?!”
不一会,身材魁梧的张霸,就带着一二十人,气势汹汹来到彭爹门口,开口就骂人。丁冲迎出去,说:“你就是保长张霸?”
张霸蛮横的说:“怎么地?我不像保长?你是哪个?”
丁冲压住火气,说:“我叫丁冲,是小菊的二哥。我问你……”
张霸哈哈大笑:“狗子的口气不小,居然说问我。我老子才没时间跟你饶舌。兄弟们,给我把这两个有土匪嫌疑的人打成肉饼,每人赏一块大洋!”
张霸带来的人,显然都是练家子。彭爹怕丁冲二人吃亏,就去求张霸。张霸飞起一脚,就把彭爹踢了个嘴啃泥,狠狠地说:“格老子的,滚!”
丁冲扶起彭爹,说:“彭爹,你们快进屋。这几个毛贼,我们还不在乎。”
司马攻说:“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的司马爷爷正好手痒。来吧,老子不动手,都能打死你们。”
张霸的人分成两批,分别包围了丁村和司马攻。司马攻果然不动手,就是脚下踏步躲避,他要做猫捉老鼠的游戏。
十个人围着司马攻,什么黑虎爪,裂碑手,金刚指等等半吊子的功夫都使出来了,就是沾不着司马攻的身。甚至还有人掏出了匕首。他们进攻的快,司马攻躲闪就快;进攻的慢,司马攻就躲闪的慢。十个人左冲右突,前后夹击,浑身的劲道都使出来了。半盏茶的时间,这几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们与人对打,都是手脚互搏,身体相撞,可今天,连对手的毛都挨不着!这是什么鬼功夫?对了,司马攻使出的正是“鬼步”。这是出神入化的轻功。司马攻说:“各位高手,还打吗?我还没动手,要是动手,你们就要横在地上了。”
围攻司马攻的十个人瘫坐在地喘气,嘀咕今天是撞了鬼了!丁冲身边的人,也是个个不弱。丁冲因为心中有气,小擒拿拳一打,就稳准狠起来。九个人被点穴制服。丁冲用分筋错骨手,拿住张霸的脚后跟,疼得他哭爹叫娘。丁冲一狠心,差点抠断了张霸的脚腱筋。但丁冲认为这个张霸虽然可恨,但没有血债,罪不至死,就手下留情,点打了张霸腰里的一处重要暗穴。此处暗穴,承担着人体身上筋脉承上启下的作用,一旦受阻,人就使不上劲了,还时不时腰疼。张霸的武功算是废了。
张霸杀猪般地大喊:“南风寨的人,都来呀,不能让外人欺负呀!”
南风寨很大,人口众多。不过村民们平时受了张霸的欺负,这个时候,人们巴不得丁冲打死他,都躲在暗处看热闹,没人出头。张霸等人连滚带爬的逃跑了。丁冲跟彭爹说:“这里你们住不得了,先跟我去江北,再做打算。再说,我娘受伤,正要小菊去照看几天。”
小菊一听,急了:“二哥,娘怎么了?”
丁冲说:“没多大的事。我们先过江再说。”
彭爹说:“他二舅舅,我们去江北,给你们添麻烦……”
丁冲说:“没事没事。我家良田二百亩,随便划拉一个角给你们耕种,也强似在南风寨做佃户。过几年,等妹夫回来,再做打算。”
彭爹交待了邻居,让他们传个话,如果儿子彭康定万幸能回来,叫他去江北丁村岳父家。
丁冲让小菊做饭,大家饱吃一顿,好赶路。换好新衣服,小菊和彭爹收拾好行旅,一行人向江边渡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