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那时你昏着,我让医馆的小童去城门等伯父了,一会他们来了,我们一起走。"感觉祁璇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他放了枕头在她身后垫着,又给她喂了颗糖,坐的远些。
祁璇有些别扭"哦,好。"细感觉那麦芽糖在嘴里化开,旁边怀礼身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味道。
"多谢。"
怀礼听到看过来,她情绪不高"没事。"然后就坐在不远处,仔细看着她,不再说话,跟她默默等伯父来。
岩白带着祁温来时已经把那车夫扭送官府了。
借医馆的马车,怀礼驾车把父女二人送回祁府,听陈管事讲祁瑜一天没回来了,不过现在没人管他。
祁温还要去内阁拿复试的答纸,打发怀礼先送祁璇回府,自己去了内阁。
怀礼打横抱她下来,熟悉的穿过中厅,往右走入她闺房。
将祁璇轻轻放在榻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盖好被子,随后坐在不远处的茶桌旁,自斟自饮,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屋内渐渐昏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祁璇蜷缩在榻上,双手抱住膝盖,疲惫又无奈。
她无法开口拒绝他的越界,怀礼从来克己守礼,从没这样闯进她房间。
怀礼目不斜视,深深地叹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怼:“不想理我?你这些天有事瞒着我。”
祁璇别开视线,心中一阵酸楚。她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怀礼见她沉默,茶杯倾倒入喉,一阵牛饮方能按下冗杂的情绪来。
薄薄的阳光透过窗子渗进来,又慢慢暗淡下去,屋内昏暗,祁璇团在被子里显得更单薄,怀礼不想她觉得压抑不安,一切不好的情绪都最好不要有,拿火折子点蜡烛,屋内有了光源,烛光渐渐驱散了房间的昏暗,暖黄色的光芒洒在祁璇的脸上,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
“你不肯说,那我猜猜。”怀礼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一边点蜡烛,一边继续说道:“复试当日我便见你久不下笔愣怔出神,便觉你反应不对,那日书房你试探我,我便察觉那幅画有异。”
祁璇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紧,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烛光渐盛,怀礼的影子投在床帷上,将她笼罩其中。他在她榻前半跪下来与她平视,目光如炬:“我调了她的答纸,策论题与你一字不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空气骤然凝滞。
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想听什么?"祁璇抬眼,声音轻得发飘,"听她如何接近我,贿赂我,威胁我,甚至绑架我?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大义灭亲?"
怀礼的脸色倏地苍白。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让她疼痛,却在触及她左手纱布的瞬间猛地松开:"这些事……"
"你当然不知道。"祁璇轻笑一声
“她这么做,你为何不告诉我?”
祁璇用力推开怀礼的手“告诉你?为何要告诉你?错已铸下,我自己担着就是,我们不过同窗,你也该学着点独善其身,少管闲事……”
这句话像柄淬毒的匕首,精准扎进怀礼眼底。她看着他喉结滚动,看着他指节攥得发青,原来永远从容的怀大人,也会露出这般狼狈的神情。
怀礼双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初试前,老师便将画作交我保管。"他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粝的砂石,"定我监考那夜,书房遭窃,唯画卷被动过,我早已上报。"
他在跟怀若安划清界限,祁璇别过脸,她当然知道不是他“我不曾疑你,只是血脉至亲也该避嫌。”
怀礼被她的话刺痛,呼吸一滞。
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的天光。烛影里,床榻边他半跪的姿势像在请罪,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铁:"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祁璇猛地攥紧被褥,心烦意乱指向门口“天色不早,怀大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