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鼠已经招供,火是他放的,人也是他打的,但背后有人指使。"
李骏业正为此案焦头烂额,即便祁温亲自前来,也于事无补。
这幕后之人藏得极深。
飞鼠根本没见过对方,收到的银钱早已挥霍一空,联络的书信也悉数焚毁,毫无证据可循。更棘手的是,这亡命之徒竟连个怀疑对象都说不出来。
"我哪知道?他家得罪了谁,你问他去啊!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飞鼠满不在乎地撇清关系。
李骏业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将这滑不溜手的泥鳅再杖责六十。可查无可查,最终只能让飞鼠一人扛下所有——杖刑加流放。令人意外的是,飞鼠竟认命地挨了打,半句冤屈都没喊。
祁温重重一拍桌案,怒道:"这等亡命之徒,当真无法无天!"
李骏业目光锐利,沉声问道:"祁大人,此案背后可有怀疑之人?" 敢火烧督察院官员的府邸,民间早已议论纷纷,影响极坏。他向来不是知难而退之人,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祁温故作沉吟,皱眉道:"说来蹊跷,自都察院奉命查封蒋、张两家后,怪事便接连不断——先是小女殿试当日遭人绑架,查证乃蒋家所为;待蒋家改判流放,坊间又突然传出流言,称首辅门下的新秀登门挑衅,闹得满城风雨,可细究之下,竟又是蒋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语气渐冷,循循诱导:"蒋家既已下狱,哪来这般通天本事?再者,若怀若安当真不曾登门,这流言又从何而起?至于纵火一事……恕我直言,恐怕另有隐情。此案,还需李大人详查。"
李骏业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待送走祁温,他刚松一口气,却见三皇子府上的人已至衙前——
……
祁温刚回府,便迎来一道圣旨——
"都察院都事祁温,积善之德,久而益彰;清洁之操,功臣未受国邑。今特擢升正四品佥都御史,暂代左都御史之职,即日上任!"
"臣,领旨!"
祁温接过圣旨,仍觉恍惚。
此前,他不过是区区六品都事,在郑峰手下处处受制,寸步难行。如今一跃成为四品佥都御史,而郑峰已成丧家之犬,时日无多。
终于,他有了实权,能为女儿讨回公道了!
……
怀若安自拜入裴敏晨门下,便忙得脚不沾地。她本就策论薄弱,近日表现更是令首辅频频蹙眉。
或沉默寡言,或见解浅薄,裴敏晨终于忍不住问道:"若安,近日可是太过疲累?"
她额角沁汗,低眉顺目地认错:"家中琐事缠身,一时未能兼顾,学生定尽快调整,绝不耽误内阁事务。"
裴敏晨对这位新徒尚存宽容,遂准她两日休沐。
一旁,怀礼冷眼旁观她乖巧作态。裴敏晨察觉二人气氛微妙,随口问道:"你们此前可曾相识?"
怀礼垂首,恭敬却疏离:"回老师,不曾。"
裴敏晨目光在他二人之间一扫,不再多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