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很危险，稍不注意，或许他就要步上江澄的后尘，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攥紧了手指，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继续试探的心思，转而笑嘻嘻地拍了拍江澄的肩，“江澄，一想到将来你会过得那么累，我就先给你提前说一声，辛苦你了——”
他说到这，话音一转，“还是我这样万事不管过得快活！”
边说着，就一把夺回了江澄抱着的酒坛，也无不管江澄的咒骂，自喝得兴致高昂，却又忽然停下，咂了咂嘴，忽然摇头，“和姑苏的天子笑相比，还是差了点……”
“哼，天子笑那么好，你去姑苏过啊！”江澄气呼呼地抱着手臂道。
“诶诶，江澄别生气嘛，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放心，咱们可是云梦双杰，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你说你和一坛酒吃什么醋啊，，也就是我，知道你别扭，换了别人……”
“魏！无！羡！”额头青筋暴起的江澄死命攥着拳头，才勉强忍住自己一拳砸到那张可恶的笑脸上的冲动。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就是……”魏无羡讨饶般，一只手作投降状，一只手又喝起酒来。
江澄：“……”要不还是打死他吧。
有着这种想法的江澄看着魏无羡懒散地靠坐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心里才舒坦了许多，他坐到与莫邪不远的位置，也不说话，杏眼直直地看着茫茫夜色，没有一丝倾斜，像是毫不在意身边的人。
然而他紧绷的身形却又流露出完全不同的情绪，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对身边之人的在乎。
“晚吟怎么了？”
身旁传来关怀的女声，有着仿佛浸人骨髓的寒凉，似乎永远无法被温暖。
很多时候江澄都不明白，莫邪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为了不伤害他而隐晦拒绝。
明明是个对世人世事那么通透的人。
看着少女清冷的眼眸，江澄偏了偏脸颊，挡住脸上难以隐藏的苦涩，“没事，就是被魏无羡气到了。”
莫邪下意识往身后看去，以为魏无羡这时候会跳起来反驳，然而她看过去时，却发现魏无羡靠着船侧，呼吸松弛，正睡得熟，连手里的酒倒了出来也不知道。
她无奈地笑了笑，“阿羡这性子，却要辛苦晚吟了。”
江澄一怔，他本是随意找的借口，此刻却被莫邪这句话勾出了些心事，神情愈发显得黯然，“有什么办法，就是你劝了，他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但凡这些年魏无羡听他一次话，他也不会心力交瘁地跟在后边收拾烂摊子，可师兄是自己的，这些年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再怎么骂，还是得替他兜着。
“阿羡这般，怕是这辈子都没法改的。”
“谁要他改了，我就是、就是想让他稍微不要做得太明显……”江澄低声道。
过于标新立异的人，总容易招惹是非。
莫邪幼时便对此有了体会，而此刻，她却有些羡慕魏无羡了，羡慕他有着江澄这样一个愿意站在他身后替他撑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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