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土,你怎么了?”白幼宁一脸担忧地看着路垚。
“全上海有能力刻唱片的不止她一人,定罪的证据不足,我还要再去查证……”路垚喃喃自语道。
“三土!”白幼宁大喊道,“你想为她脱罪了!?”
“她杀了该死的人,小白!”路垚看向白幼宁,有些失态,“而且法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逍遥法外的!
“可是杀人是犯法的!“白幼宁用更高的音量喊道,“三土,你知道的。”
路垚欲言又止,目光更是少见的茫然。
“你们在这啊。"不知何时,乔楚生来到了他们身旁,“我正想过去找你们呢。”
“我爹他怎么说?“白幼宁着急地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一愣,挑挑眉,还是说了出来,“老爷子说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白幼宁和路垚异口同声地大喊,也同时没好气回瞪对方一眼。
“圣玛利亚女中原来是英属圣玛利亚女中,这你们知道吧,”没等二人回答,乔楚生就继续说了下去,“这涉及到工部局各位董事的利益,而且……”
“而且他们很有可能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白幼宁接上他的话,一副“我都明白了”的神情,“所以我爹才说秉公处理对吧?”
“而且呢报道也不要大肆渲染……”乔楚生没再说下去,他知道白幼宁清楚的。
“……”路垚看看乔楚生,又看看白幼宁,“那白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他最后看向乔楚生。
“……”乔楚生没有说活,他耸耸肩,眼里明晃晃地躺着三个字“你说呢”。
路垚恍然大悟,“是你打的小报告!”他一脸气愤。
“什么叫我打小报告?!”白幼宁不乐意了,“我爹他是圣玛利亚女中的董事,他有权知道这件事。“说着她撇了路垚一眼。
“……”路垚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闭嘴。
白功宁转过头,嘴角却上扬了一两分。
乔楚生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嘴角抽了抽。说实话,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但他还是……很手痒啊。
“嗯嗯嗯。”路垚叫了三声,向乔楚生伸手。
“说人话。”乔楚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路垚便十分没骨气地张口说话,“顾问费。”
“不是明天才结吗,“乔楚生皱皱眉,有些不解“我钱在办公室呢。”
“我给你好了。”白幼宁不想路垚又怂又贪财的小模样,从包里掏出50大洋。
路垚一看见50大洋,眼睛立刻亮了,伸手就要拿走。
不料白幼宁轻拍了一下路垚的手背,嗔了他一眼。
不过白幼宁也没打算不给路垚,她还是把50大洋放到路垚手掌。
路垚咧开了嘴,“那我先走了。”他正想溜,白幼宁脑里却闪过一道灵光,拎住了路垚的衣领,“等等。”
路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讪笑着看向白幼宁,“怎,怎么了?”
“你上周借我的20大洋什么时候还?”白幼宁笑着看着路垚,拧了一下路垚的胳膊
“嗯?!”
“我,我先走了啊。”路垚灵活地逃开了白幼宁的“魔掌”,一溜烟就跑开了。
“路三土!你给我站住!”白幼宁急了,追着路垚大喊。
乔楚生看着这一幕,无奈一笑。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走进审讯室。
苗茜子还在审讯室,她见乔楚生进来,有些疑惑。
“有人要见你。”乔楚生正色道。
苗茜子抬眼看向乔楚生,似乎在问“谁”。
“你姐。”乔楚生说完之后,便走出了审讯室。
苗映最近有些懵,确切的说是自从知道自家妹妹杀人之后。她浑浑噩噩地坐了最快的航班来到上海,没等安定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巡捕房。这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的如坐针毡。
听到可以探视,苗映便心急如焚地走进审讯室,她身穿青莲(浅绿)色衬衣,外罩一件黑白相间的大衣,设计感十足。
见到苗茜子后,苗映差点没认出来,她看着苗茜子苍白的脸,心疼极了,“你,还好吗?”
“你怎么来了?”苗茜子抬眼看她,脸上毫无波澜。
“来看你。”苗映被苗茜子的眼神刺痛了,垂下眼帘不去看她。
这在苗茜子看来是心虚的表现。她嗤笑一声,有些可笑的看着苗映,“来看我?谢谢啊。”
苗映的自尊心被点燃了。她气愤地站起身,晶莹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但没有落下。苗映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流泪。她听见自己大喊道,“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苗茜子一脸受伤的表清,“你多久没来看我了?“她眼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听到这话后,苗映鼻子一酸,转过头。就在转头那一瞬间,苗映的泪终于落下,闪烁着悔恨的光芒。
苗映失魂落魄地走出审讯宝,没过一会儿就遇见了乔楚生。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谢谢你,乔探长。”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乔楚生没有在意,他看着苗映欲言又止的表情,“苗小姐,你想问什么?”
“那个,”苗映咬咬唇,“ 茜子她会被判几年?”
“这个不好说,”乔楚生思索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着他转身离去。
“谢谢。”乔楚生脚步顿了顿,向外走去。
苗映不舍地看着审讯室的铁门,仿佛看着苗茜子一样。
“茜子,”苗映呢喃道,原本隐藏起来的眼泪夺眶而出,脸上再无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