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苏雯叹了口气："夕落，出版社已经连续亏损三个季度了。如果下本书销量再没有起色，不仅是你，整个文学编辑部都可能重组。"她压低声音，"就当帮帮我，好吗？"

林夕落闭上眼睛。她想起房租账单，想起母亲每个月高额的医药费，想起积压在抽屉里的退稿信。

"一周两次，每次两小时。"她终于说，"我只负责文学解读，不参与任何宣传活动。"

——

三天后，宋亚轩站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抬头看着斑驳的外墙。按照出版社提供的地址，林夕落就住在这里的顶层。

他按响门铃，等了很久门才打开。

林夕落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比书店里看起来更瘦小。她手里还拿着一支钢笔，墨水染黑了她的指尖。

"你迟到了。"她说。

宋亚轩看了看表："刚好三点。"

"我说的是你迟到了三天。"林夕落转身进屋，"出版社周二就通知我了。"

宋亚轩跟着她走进公寓，惊讶地发现整个客厅几乎被书淹没了。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地上堆着半人高的书堆，茶几上摊开着至少十几本翻开的书籍。唯一整洁的是靠窗的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台老式打字机。

"坐那里。"林夕落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她拿出一个笔记本，"首先，我需要知道你读过什么书。"

宋亚轩局促地坐下："呃……教科书算吗？"

林夕落抬起头："你高中毕业了吗？"

"毕业了，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和演出。"宋亚轩老实回答，"我们团里有阅读课，但主要是读粉丝信和社交媒体。"

林夕落的笔停在纸上："所以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说'有些故事注定沉默，但仍值得被讲述'。"宋亚轩直视她的眼睛，"我想知道什么样的故事会被你认为是'值得'的。"

林夕落愣住了。她没想到他记得扉页上的那句话，更没想到他会这样解读。

"《星辰未落》是什么类型的剧本？"她转移话题。

"爱情片，讲一个音乐制作人和一个失聪女孩的故事。"

林夕落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丢给他："先读这个，《弗兰妮与祖伊》。塞林格笔下的人物都有种纯粹的脆弱感，和你角色很像。"

宋亚轩翻开书，扉页上有林夕落的批注，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页边。"你所有的书都这样？"

"只有值得的书才配得上我的墨水。"林夕落给自己倒了杯水，"现在，读第一章，然后告诉我祖伊为什么讨厌他哥哥。"

两小时后，宋亚轩的司机第三次打电话来催。林夕落送他到门口，突然问道："为什么是我？真的只是因为我书里的一句话？"

宋亚轩站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见到宋亚轩这个人，而不是'宋亚轩'那个商品的人。"

林夕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苏雯早上说的话："总编说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关上门，回到书桌前，发现自己的钢笔尖不知何时已经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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