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阵尖锐的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宋亚轩！真的是他！"

三个女孩朝他们冲过来，手机镜头直对着宋亚轩的脸。他条件反射地把林夕落护在身后。

"亚轩哥哥，能合影吗？"

"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

"啊啊啊我太幸运了！"

宋亚轩的表情瞬间变了，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睛弯成粉丝熟悉的月牙形："当然可以，但请别拍我朋友好吗？"

林夕落看着他和粉丝熟练地互动，签名、自拍、寒暄，仿佛刚才那个在公寓里谈论孤独的少年从未存在过。十分钟后，粉丝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

"抱歉。"宋亚轩的肩膀垮下来，"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宋亚轩一直很沉默。直到公寓楼下，他才开口："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线头在经纪人、粉丝、公司手里。"他苦笑一下，"今天是我这几个月来说最多真心话的一天。"

林夕落望着他疲惫的眼睛，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对《弗兰妮与祖伊》产生共鸣。那个被万众追捧的偶像，内里或许和弗兰妮一样，正在经历一场精神危机。

"周四还来吗？"她问。

宋亚轩点点头。

"带上《星辰未落》的剧本。"林夕落转身走进楼道，"我帮你看看。"

——

周琳滑动手机屏幕，放大那张模糊的照片。虽然只拍到了侧脸，但她确定那就是林夕落。而走在她旁边的男人，尽管戴着口罩，但那身形和走路姿势...

"宋亚轩？"她喃喃自语。

作为林夕落的前同事，周琳一直对这个靠"关系"拿到出版合同的女孩心怀不满。现在，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截下照片，打开微博小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点击发送。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更多证据。

——

深夜，林夕落在打字机前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新小说的开头终于有了雏形，主角是一个站在事业巅峰却迷失自我的年轻音乐人。她读着自己写下的文字，突然意识到主角的眉眼间竟有几分宋亚轩的影子。

"荒谬。"她对自己说，却将稿纸小心地放进抽屉，没有像往常一样揉成一团扔掉。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城市上空，和宋亚轩微博头像里的那轮月亮一模一样。

——

"卡！"

导演李维的声音像一记耳光甩在宋亚轩脸上。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站在聚光灯下的宋亚轩。

"亚轩，这是第十七遍了。"李维摘下耳机，走到监视器前重放刚才的镜头，"你看这里，你饰演的陈默得知女友失聪时应该是什么情绪？"

宋亚轩的喉咙发紧。他当然知道剧本怎么写——震惊、痛苦、自责。可当他站在镜头前，那些情绪就像被锁在了一个透明盒子里，看得见却摸不着。

"痛苦...和自责？"他试探着回答。

"那你演出来的是什么？"李维指着屏幕，"你看起来像是在考虑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