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果出来了，凶手黄松云，白朔所在工地工头，酒后过失杀人，害怕被抓，制造密室。”

言铭从审讯室出来，拿起郁珅桌上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看着郁珅，不发一语。

“你明明已经问过他密室怎么来的，还要问我？要不是他们检查地太慢，我绝对比你快。”

“我是想说，明天的会，你来汇报，待会儿会有人把审讯记录给你。”

“这…你早说啊，这么看着我不说话，怪吓人的。”

拿到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资料后，郁珅回到工位上，对整个案件进行了大致梳理。

赵芸被绑架后，白朔受到威胁，在工地上多次向黄松云要求预支部分工资，准备逃跑，被黄松云拒绝。案发当天，白朔邀请黄松云到家中喝酒，再次提出预支工资，黄再次拒绝，两人发生争执。黄失手推倒白，白的后脑勺撞在烟灰缸上，陷入昏迷（后因抢救不及时死亡）。黄挣脱白后回到家，酒醒后返回现场取落下的手机，发现已经断气的白，为了不让警方查到自己，清理了现场，制造了密室，伪造意外身亡。

密室是用针线完成的。黄先将钥匙绑在线上，线的另一端用针穿过白的裤袋，在门外锁好门，将钥匙通过门缝用细线拉进白的裤袋，最后用力将线上的活结扯开，收回细线。这种简单的机关在世界各地的案件中频繁出现，工具与手法虽不同，但原理大同小异。与郁珅最初的想法毫无二致，复检的结果也表明白朔的裤袋上存在一个微小的针眼。

案发前，黄松云与白朔对坐着，黄松云也吸烟，这样一来，烟灰缸的位置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来到警局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郁珅长舒一口气，这个职业似乎并不像他想象地那么有趣，似乎很难碰到能跟自己斗智斗勇的罪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查监控，查人物关系和走访询问中度过的，在海量的信息中找出一点能作为线索的内容。

凶手落网了，但有些事郁珅还是想不明白：在审讯过程笔录中，警员的多次试探都没能让黄松云提到赵芸被绑一事，从他的语气来看，他似乎不认识赵芸。一个已经足以被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人没有任何非要隐瞒绑架的理由。除此之外，只有小学学历的黄松云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种密室的呢？他拨通言铭的电话询问。

“我在他家找到一张影碟。模仿作案”

“影碟？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查到他的？”

电话毫无征兆地被挂断了，郁珅也没再打过去，他已经学会了在言铭面前忘记自己的好奇心了。但有关绑架案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的言铭已经回到了连北，他挂断郁珅的电话，只是不希望编一大段故事满足对面小朋友的好奇心。郁珅是言铭这几年来感觉最能说的上话的人，如果有机会，他真希望能和郁珅成为朋友，一起做一个平凡但不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