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光线柔和,丁程鑫靠在床头,眼神不再是前几日的全然懵懂,而是掺杂了一种小心翼翼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依赖。他看向刚走进来的马嘉祺,嘴唇微动,一个陌生而疏离的称呼滑了出来。
丁程鑫(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先生。”
马嘉祺脚步微顿,心下了然,知道那个“故事”又开始了。他面色不变,自然地走到床边
马嘉祺感觉好些了吗?
他没有纠正称呼,仿佛“先生”这个称谓再正常不过。
丁程鑫仔细观察着马嘉祺的反应,见他坦然接受,似乎松了口气,但身体依旧微微紧绷。
内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他是你的救命稻草,一个位高权重的Alpha。你是个无依无靠、隐藏了真实年龄的Omega,必须要顺从,要让他觉得有价值。
丁程鑫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这是一种Omega表示顺从的本能)
丁程鑫好多了,谢谢先生收留。
马嘉祺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
马嘉祺不用谢。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注意到,丁程鑫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被单。
接下来的日子,马嘉祺配合着丁程鑫的“演出”。
他扮演着这位看似冷漠、实则提供了庇护的“先生”。
丁程鑫对他表现出极大的依赖,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追随他,在他离开时会明显不安,却又不敢明确挽留。
他信任马嘉祺,但这种信任建立在“角色”的框架内,带着卑微和讨好的底色。
他发现丁程鑫对甜食有隐秘的渴望,却从不敢主动要求;他注意到丁程鑫偶尔看着窗外玩耍的孩子会失神,眼中闪过羡慕,又迅速被麻木取代;他更发现,丁程鑫在极度不安时,会无意识地抚摸自己左手腕内侧,那里似乎有一道极浅的、陈旧的疤痕。
马嘉祺多次私下与陈悦医生沟通。
马嘉祺“他手腕上的疤痕,以及他对‘十五岁’这个年龄的执着否认,会不会是线索?”
陈悦:“很有可能。疤痕可能是自伤或他伤痕迹,而固执地谎报年龄,往往是为了掩盖某个与真实年龄相关的重大创伤事件。他现在的‘角色’,是他内心恐惧和渴望的投射。”
一天夜里,丁程鑫再次被噩梦魇住。他浑身冷汗,在马嘉祺的怀里剧烈挣扎。
丁程鑫(梦呓,带着哭腔):“……别丢下我……好黑……”
马嘉祺“阿程,不怕,我在。什么市集?”
#丁程鑫(呼吸急促):“……我找不到路了……有人拉我……”
马嘉祺心脏一紧,声音放得更缓。
马嘉祺“谁拉你?去了哪里?”
丁程鑫表情攸地变得极度恐惧。
丁程鑫“……黑屋子……编号……打我……不给饭吃…不听话……”
马嘉祺将他搂得更紧。
马嘉祺“都过去了,阿程,没人能再伤害你。”
丁程鑫突然小声啜泣起来
丁程鑫“……正月十三……他们……他们说我那天出生的……是晦气……要……要‘洗干净’……”
“正月十三”、“市集”、“黑屋子”……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之前“被拐卖”、“被囚禁”的角色设定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
马嘉祺几乎可以肯定,这不再是单纯的幻想,而是丁程鑫被尘封的、真实的童年噩梦。
第二天,马嘉祺立刻动用关系,开始调查。
他重点搜寻十几年前,在农历正月十三左右,各地是否有大型灯会或市集发生儿童走失案件,并特别关注是否有涉及非法拘禁、编号管理儿童的团伙案卷。
数日后,一份加密文件发送到马嘉祺的手机上。当他点开看到卷宗首页附着的、那张虽然稚嫩却眉眼依稀可辨的孩童照片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年幼的丁程鑫,照片下方标注着:
【案件编号:XC-080224】
【走失时间:X年农历正月十三】
【地点:台风市新春灯会】
【走失人:丁程鑫,男,时年15岁】
【报案人:丁步任(其父)】
卷宗记载,丁程鑫在15岁生日当天,被拐,其父当时因妻子的忌日悲痛酗酒,未能及时报案。
而神奇的是,三年后,丁程鑫被送回来了,对于这三年内发生的事,缄口不言。
而后续捣毁的一个专门拐卖、囚禁儿童的地下团伙案卷中,提到了他们对孩子进行编号管理,手段残忍……
所有的线索,都与丁程鑫梦呓和“角色扮演”中的细节完美重合。
马嘉祺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仅震惊于丁程鑫的遭遇,而是震惊于这惨痛的过去,竟以这样一种荒诞又精准的方式,通过一个小说的壳子,重新呈现在他面前。
他的阿程,不是在扮演别人,他是在用自己能理解的、最曲折的方式,一遍遍重温并试图诉说那场发生在“正月十三”的、将他人生撕裂的悲剧。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与愤怒。
他走到病房门口,看着里面正安静望着窗外的丁程鑫。少年单薄的背影在阳光下,仿佛一碰即碎。
阿程,你的“故事”,我听懂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从今往后,你的每一个“正月十三”,都会有我陪着你,把它变成真正属于你的、温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