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空释的画还是炙手可热的,没离婚前,想买他画的人就比比皆是,离婚只不过是使他的画又多了一分人生履历,使他的画更受追捧。卖画只是一个小插曲,艳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也对樱空释的画没兴趣。冯索在医院滞留了这么多天,需要些换洗衣物,又怕梨落劳累,趁艳炟在,就回家拿些干净衣服。
“尝尝看,我新学的。”艳炟将勺子递给樱空释。
樱空释看着保温桶里热气腾腾的雾气,心想一定很好吃。他尝了一口,山药被煮的稀烂,混在软糯顺滑的粥里,入口留香。果不其然,很好吃。
“削山药的时候是不是很痒?”樱空释看到艳炟手背上的红色抓痕,下意识关心。他无法做到立马与她毫无瓜葛。等到出院了就好了,到时候两人交集慢慢少了,自然渐行渐远渐无书。他心里安慰自己。
艳炟反而对自己手上的抓痕毫不在意:“痒是挺痒的,但也还好吧,大部分山药都是霰雪削的,他可能比我更痒一点。”蠢还是鸟蠢,不愧是在黑暗料理之乡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厨艺为零。要不是看他快饿死了,她才不答应让他过来蹭饭。
“嗯。”樱空释话有些少,提及霰雪后,他舔了舔嘴巴上的粥,突然觉得粥没有丝毫甜味。
护士进来通知去楼下做检查。即使樱空释现在可以下床走路,艳炟也不敢托大,借了轮椅推他下楼。
等电梯时,在电梯口碰到了艳炟的熟人。
“王医生?”艳炟也有些不确定,试探的叫了一声。
“诶,你好。”王姓医生显然也认出了艳炟,但因为交集泛泛,他记不清楚名字了,他依稀记得她的名字不怎么常见,很难念。他们干这行,每天接触的人不计其数,这么多名字这么多张脸,混个眼熟,但如果说记住每个患者的病症,那妥妥不成问题。
“朋友住院了?”王医生看到了艳炟的手搭在樱空释的轮椅上。他对艳炟印象特别深刻,他那时通知她手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陪着。手术后又面无表情的向给她换水的护士要了陪护中心的电话找护工。他被她的坚强吓到了,同时又有些同情她。住院期间她从没提及过丈夫和家人,所以当看到轮椅上的樱空释时,他压根没往家人那方面想,原来她还有朋友。
“嗯。”艳炟开始跟王医生唠嗑,电梯离他们还有一楼距离,就算只有一楼了,等电梯的过程还是漫长又无聊。
“王医生你怎么来这楼了?”
“有会诊。”
电梯门开了,不出所料,里面有些拥挤,轮椅是推不进了,王医生堪堪进了电梯,艳炟示意自己等下部电梯。
“艳炟你怎么认识他?”
“看病啊。”
樱空释对于这个王医生有所耳闻。这层楼有个病友车祸住院,最近查出些妇科毛病,这个医生就频频往这楼跑。樱空释每天清晨在病房走廊复健的时候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冯索八卦得打听了一下,他自然而然知道这些琐事。
“他是妇产科医生啊,你怎么会认识?”樱空释脸色有些差。艳炟认识他,要么是生病了,要么是......他有些不敢想,她和霰雪交往甚密,难道是好事将近?酸......他一言不发,手死死扣住了轮椅扶手不教自己情绪外泄。如果真是这样,他会祝福她。
要是艳炟知道樱空释此时此刻的脑洞,她肯定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把他脑瓜拍的稀烂。庆幸的是,她不会读心术。
“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有些妇科毛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有些羞赧,瞪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一句话带过。她不想跟樱空释谈论,她已经走出阴影了,没必要让樱空释知道后做无谓的自责。
“哦哦。”樱空释听艳炟这样说,也有些尴尬。以他俩现在的关系谈论这样晦涩的话题,确实有些不妥,难怪艳炟不想提。
“明娜婚期推迟了。”他赶紧转移话题。
“推迟?”艳炟不知情,讶异极了。
“她没通知你?应该忘了吧。”
“可能吧。”艳炟含糊应着,心下忐忑不安,她总觉得,明娜跟烁罡婚期推迟,个中原因没那么简单。
两人各有所思,进了电梯,谁都不搭理谁。樱空释又忍不住多想,艳炟这些毛病是因为以前婚后发生了关系引起的?若是因此留了病痛,他真是罪孽深重了。他不敢再问。他以前忙于工作,疏于留心她,现下嘘寒问暖倒显得假惺惺。迟来的深情,比草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