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盯着洛冰河。
要是细细想，倒还是有那么一点值得怀念的东西。
不过这点怀念，是令他觉得新奇的，出乎意外的。
待沈九死后，他本应如凤凰涅槃般再次途径这无聊的人世，去倾听完成人类所谓的祈愿。但他却意外地回到了洛冰河的身边。
“……”
身体的沉重拖着他整个思绪，周围尽是难闻的铁锈味。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他半边的视线，那青衣已经被暗红的血所笼盖，斑驳交错地覆在上班。挪动了下身子，各处的伤口都像是整蛊般侵袭而来。
沈九眼前一阵黑，涣散的瞳孔前尽是光晕和朦胧的黑，犹如一层云雾覆上，令人不安绝望。当这熟悉的感觉又覆上时，沈九的第一感受是：
洛冰河反悔了。
不然他就不在这了。
紧接着就是莫名的心慌，他不怕那个待他阴狠的洛冰河。这是他造的因，结的果他得受。但他看不透洛冰河，即使他已经看上去那么清晰透彻，但他的心思他从来都不懂。
他是要报复自己，所以来这么一出吗？
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又要重蹈覆辙？
待着点恐慌侵袭而来后，很快沈九就释然了。
确实，他这么做合情合理，他都已经那么恨自己了。
“你……这么看来，你真的是还愿鸟。”
沈九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但身体已经让他无心去仔细倾听。阵阵耳鸣令他想随时昏过去，突然，沈九感受到了一阵冰凉覆在自己脸颊，那疼感也愈来愈浅。
终于沈九能睁开眼，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人。
是洛冰河。
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沈九对他的话语不可置否，于是轻启那干涩的嘴唇，无力地吐出一句：“你反悔了？”
洛冰河轻哼一声：“我道那只是随口一说，你却当真了，潦草地将这愿望实现了，料想还愿鸟竟是如此还愿的。”
沈九仍是不能动，应是洛冰河将他的痛感给封住了。他直瞪着洛冰河，眼睫眨了眨：“你们人类都是如此许愿的，海誓山盟什么的都是脱口而出，你这点要求我觉得稀奇，自然当真了。”
“可是我还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
沈九心不在焉地撇向别处，随后问道：“那是你的事，我细想。你个对什么都不上心的人，竟然会对还愿鸟的传说感兴趣，而且你似乎还知道其中的细节。”
“你不疼吗？”洛冰河冷笑声，“竟然还想着这些。”
“我可不想对小畜生你上心，只不过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你定是知道些什么……咳咳。”
沈九喉咙间滚上一阵温热，涌出的鲜血又脏了那衣几分。洛冰河微蹙眉，俯下身上前将那血拭去。
“你若是知道些什么，我也好尽早摆脱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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